我兒子有一種心理,任何愛好隻要上升到學習的階段,他就再也愛不起來。
之前他還挺喜歡看書,但最近開始興趣索然。
上了二年級,他的語文課開始有寫話的需求,我發現他對事物的描述隻能寫成如下的樣式:
迪士尼真好玩。
這朵花真好看。
冰激淩真好吃。
我對這件事進行了深刻的思考。
當然,首先考慮到他的年齡和正處於寫話的初級階段,我並不能要求他長篇大論寫出什麽花來。但作為一個善於觀察和思考的父親,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的眼睛和腦子對事物的發掘絕對不止到這個程度,我必須適當地引導他避免使用這種簡單粗暴、枯燥幹澀的語言。這是一個父親應該做的啊!
我內心的責任感像開鍋的水蒸氣瞬間蒸騰而出。
但用什麽來引導,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直接告訴他一定是一個最壞的方法,非但不能引導他把他真實的所見所想寫出來,還會限製他的思想。我不能做這樣一個禁錮孩子的爸爸。
我為自己的開明而微微傲嬌。
我決定好好跟他談談。
“兒子,我看了你的寫話本,有點建議,想跟你聊聊。你想聽嗎?”我溫柔地說。
“不想。”我兒子玩著玩具頭也沒抬。
“那周末看電視的時候我再跟你聊吧。”我更加溫柔地說。
“行,現在聊。”他放下手中的玩具,相當配合。
在溫和的態度下,他果然思想轉變得很快。
每個人都希望被溫柔地對待。孩子也是。
“兒子你看,如果我跟你說,迪士尼真好玩,你能知道哪裏好玩嗎?”
“我能。”我兒子誠懇地說。
“你不能。你怎麽能?哪裏好玩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口氣有點不淡定,轉而回到了溫柔的軌道,“你是因為去過才說知道,你要假設沒去過,那麽你聽了我說的,能知道哪裏好玩嗎?你要能知道,咱們下次就不用去了,我在家給你說說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