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你的手怎麽了,讓我看看。”蘇以寧的聲音裏已經帶著哭腔,“怎……怎麽回事,紗布都滲血了。”
“剁了。”
蘇以寧整個人僵住了,隻有剛剛就蓄在眼眶裏的淚水不受主人情緒變動的影響,按照慣性掉落下來。
這一副虛偽的嘴臉真讓人惡心,周然想。
他把左手從蘇以寧的手裏抽出來,用講述今天吃了什麽一樣的平靜語氣說:“高利貸追債,我還不上,他們就先拿走了我一根小拇指。”
蘇以寧愣住:“為……為什麽……?錢……缺錢,你可以給我說的,我……”
“你什麽你!”周然突然大吼一聲,打斷了蘇以寧,“如果不是你那個老姘頭不給錢,我怎麽可能淪落到現在這個樣子!”
“什麽……”蘇以寧沒聽明白,但心髒的急促跳動讓她意識到自己需要先調整一下,於是停下來,從包裏拿出藥瓶。
下一秒,藥瓶被周然拿走,他語調輕快地念著硝酸甘油的服用說明,似乎剛剛突然暴怒的人不是他,隨後和她第一次告訴他病情那天一樣,說:“原來這個藥不用水送服啊,我真傻。”
當時的蘇以寧笑:“可我恰好渴了,不行嗎?!”
而現在,蘇以寧看著周然,冷意從骨頭裏散發出來,她打了個寒戰,本能地想逃:“周然,你先把藥還我……”
周然突然靠近她,在她耳邊輕聲呢喃:“你知道字條說什麽嗎?”
蘇以寧顫抖地搖頭。
“帶一把刀。”周然從包裏掏出一把瑞士軍刀,打開,“我正在想為什麽的時候,你的電話就來了。”
“一切的開始都是因為你的心髒,對,總有好處的,總有好處的。”
哐。
小巷的深處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周然回頭,一步步地向聲音傳出的地方走去。
每走一步,都留下一個血色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