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月琴終於看見了杜清傑,就坐在馬路對麵的露天茶座,正打著電話。
她第一時間就想撲進他的懷裏痛哭,告訴他自己最珍愛的項鏈失去了蹤跡,可是當她快速走近的時候意識到,杜清傑怎麽會認識現在的自己呢,連她都不敢相信這個垂垂老矣的女人還不到五十歲。
她隻好悄悄地靠近。
杜清傑眉頭也一直沒有放鬆,許月琴想,一定是自己突然跑了,他也很著急吧。
“裝大小姐裝得自己都信了,什麽油水都撈不出來,之前還挺大方,這幾天恨不得酒店錢都讓我掏。”
他在說誰?
“那倒是,長得好看,帶勁兒,也不算太虧。”
他在說什麽?
“別說,她那串寶貝項鏈還真神奇,我拿下來的時候確認了,成色特好的白珍珠,多少值一點兒,而且挺奇怪的,我拿下來之後覺得她瞬間好像就老了一點點……”
“渾蛋,把珍珠還給我!”許月琴瘋了一樣地衝上前去,撲打杜清傑。
杜清傑一邊躲閃一邊感到莫名:“瘋婆子,你是誰?”
有路人停下來,伸長了脖子看戲。
許月琴突然停下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抬起頭用她所能想到的最優雅的步伐,一步步逼近:“我是你的小月啊,不認識了嗎?”
杜清傑一步步後退:“開……開什麽玩笑。”
他下意識地把手伸進口袋,摩挲著珍珠,銀白的光被許月琴的眼神捕捉到,她上前抓著杜清傑的胳膊:“還我!”
杜清傑反手將她推倒在地,轉頭就跑上了馬路。
一輛車疾馳而來。
馬路上留下明顯的刹車痕跡,血以杜清傑的身體為中心,暈染開來。
周圍人的驚呼,司機報警的聲音,甚至杜清傑在血中不甘心依然睜著的眼睛……許月琴統統感受不到,她隻知道,就在那個口袋裏,她的珍珠項鏈就在那裏等她。隻要戴上項鏈,她還是年輕貌美、家境優渥、未來有無限可能的許小月,就在那裏,隻要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