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是那種蔫有準兒的人,她一旦認準了的事,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的。她非說我和燈火闌珊上床了,而且已經難舍難分。結果鬧了半宿,直到天亮。我買來早點她也不吃,隻是呆坐著掉眼淚。而燈火闌珊那頭怎樣了呢?也沒消停!上午八點有人給我打來手機,一看是燈火闌珊家裏的號碼,便立馬接聽,燈火闌珊說,狼,我跟我爸媽吵起來了!接著電話被伯父搶過去,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我說,馬林,你九點鍾必須準時到我家!
我急忙應聲說,沒問題。
再看劉梅,悄悄進了後廚去洗臉,連我的毛巾也不用,隻拿餐巾紙把臉擦了。然後對我說,馬林,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給父親過生日?
我在這個節骨眼能說什麽呢?我說,不回去。劉梅說,好啊,連我爸都不放你眼裏了!我說,不是我不想走,是走不了!劉梅恨恨地說,白眼狼,絕情吧你!她自己出門去了。
我追出去說,劉梅,我送你。劉梅說,免了吧,我怎麽用得起你!便打車直奔火車站了。
我無奈。我長歎。我自嘲。誰讓我作繭自縛呢!
我坐公交來到燈火闌珊的家。一進門,伯父就衝我喊了起來,馬林,你說說,我女兒的胳膊是怎麽回事?
我一下子愣住,不知說什麽好。燈火闌珊接話說,問什麽,就是我自己摔的!
伯父抖著手裏一份北京晚報說,這上麵明明寫著是北苑餐廳被撬,年輕女老板被小偷打得胳膊骨折,北京有幾個北苑餐廳啊!
燈火闌珊強詞奪理說,同名的多了,萬一是另一個北苑呢?
伯父說,餐廳在注冊名稱的時候工商局會把關!難道我連這個都不懂?小兒科!
我聽不下去了,這有什麽可隱瞞的呢,我說出了事情原委。
不想伯父的書卷氣一掃而光,目光凶狠地盯住我問,馬林,你男子漢大丈夫是怎麽保護自己愛人的?竟讓一個小女子為你堵槍眼擋棍子?天底下還有這種羞恥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