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村裏,衣服還不太幹。不僅漚得慌,而且很不雅觀。我和小萍決定再捱一會再去趙老師家。可是幹什麽呢?小萍說,趙老師家來人多,費糧食,咱去買點米麵吧?
我說,這是好主意。我們倆開上車,滿山村轉起來。最後在一家小店買了一袋米一袋麵,各五十斤。我要掏錢,小萍說,出門在外,沒有你花錢的道理。我說,大女子主義?
小萍說,因為是我帶你出來的,況且我還代表闌珊。
提起闌珊,我便無話。小萍見我搬搬扛扛毫不吃力,就說,野狼,你真行,我家陸路要是幹點活呀,那叫費勁,恨不得一百個人打下手!
我說,主要是你太能幹;女人要是太能幹,必然把男人遮掩了、寵壞了。小萍說,我還是欣賞你這樣的。我說,快打住吧,你守著陸路小老總,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當我們倆把米麵交給趙老師老伴的時候,發現下午來的一撥人都走了,但留下一個年輕女大學生,在幫著趙老師老伴做飯,說晚上繼續求教。我說,研究佛學信仰佛教的人真多啊。
小萍卻偷偷跟我說,現在的大學生比我們那時又開放了,一個人就敢在外留宿,也沒有男朋友跟著!
趙老師一家也信奉食不言、寢不語,吃飯時沒人說話。晚上,即使有門燈院子裏也顯得黑,趙老師便又拉出一個燈來,掛在樹杈上。老伴搬來小桌,沏上茶,大家圍著趙老師坐下。趙老師說,我給你們講不出什麽,要講也都是自己的體悟。於是他從自己如何走出名利場說起,講了一晚上什麽叫放得下,什麽叫舍得。天太晚了,老伴安排大家睡覺。小萍和女大學生與老伴睡臥室,趙老師自己睡書房,我則和小和尚睡廂房。
小和尚的生活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隻是要打坐、要念經而已,抽空還練練書法。房間裏備有文房四寶。小和尚的小楷寫得好,方方正正,筋骨肉皆具。剛剛二十出頭就身披袈裟出家做了和尚,著實需要一番勇氣和境界,讓人佩服。臨睡前,小萍到廂房找我,把正在脫袈裟的小和尚嚇了一跳,緊張得竟然手足無措。其實小萍根本沒看他。小萍對我說,野狼,你明白剛才趙老師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