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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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小佘是被那中年婦女送回來的。當時客廳裏有人在看電視,有人在打撲克,我在“單間”裏想讀一段《大學微言》,卻被吵得靜不下心,便也來到客廳,負責土建的袁工、水電的鄭工、預算的張工和譚頭兒四個人打“升級”為了記花帳鬧將起來,譚頭兒翻臉了要掀桌子。正在這時,小佘回來了。他臉色愁苦、煩難,讓那中年婦女架著,半依在人家懷裏,看上去就像一對母子。我想起了雪村的歌《出門在外》,感到大家來北京打工謀生都很不易,心一軟便過去攙扶小佘。中年婦女借勢說,剛在小區保健站看的,打了一針,錢是我墊的。

看來小佘口袋裏沒錢。我便說,我先給你吧。就掏口袋。中年婦女說,五十三,打的慶大。我說打一針慶大就五十三?忒貴了吧?小區保健站這麽黑?中年婦女說,還有吃的藥呢。我心說這倆人如果有貓膩就不會在乎三十五十的,看來他們之間應該沒有故事。

中年婦女離去的時候說了一句“哈,蛋疼!”便在小佘後腦勺摑了一掌,啪的一聲。像媽媽打兒子,透著親昵和戲謔,小佘便忘記身邊的一群大老爺們,竟傻乎乎憨然一笑做為回敬。

——關於墊錢,一年裏發生七、八次。雖然每次都不多,但借錢要還是天底下最普通的道理,小佘卻裝聾作啞,絕口不提還錢的事,因為不多,我還沒法張嘴要,顯得太小氣。這是後話。

小佘對我說,中年婦女姓高,是小區裏一家貿易公司的經理。原來這裏是一片農田,被開發商買下來以後蓋成小區,農民們都分到了一筆錢,這時順義縣改成順義區,這裏的農民就搖身一變成了北京市民。而高大姐拿這筆錢又在小區買了房,還買了車,做起貿易和中介,大大方方當起經理來。幾年時間高經理就發展壯大了,給丈夫和兒子也買了車,一水捷達,跟著跑業務。小佘羨慕的要死,說著話噴出口水來。是啊,誰知哪塊雲彩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