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時間與短視頻

第二十章 縫隙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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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太愚笨,總想固化所有的想法。

前任提出分手,你非得讓他/她說個所以然。

遇到喜歡的女生,明明你可以簡單牽起手,說一句月亮很美,風有些涼,你想擁抱她的情感自然就在話語縫隙中湧現。

我真的太愚笨,所有創作都想愚笨地固化成流水線的方法論,固化成一個工具。

我剛學拍電影的時候曾在筆記本上寫下這樣一句話——“為每一種情感賦予方向和數值,我們便能得到無窮豐富的情感演變。”

李白是徹底地往正方向狂奔,沒有一點哀傷。他說:“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而李煜走向徹底的反麵,他說:“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蘇軾呢?他本意正向,無奈總有牽絆。同樣是“把酒問青天”,即便他想“我欲乘風歸去”,卻感歎“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屈原呢?他正視哀傷,痛苦難耐,感慨“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然而,他又從黑暗中撐起一絲亮光,呐喊道:“乘騏驥以馳騁兮,來吾道夫先路!”

似乎所有情感都可以往正向走得遠一點,或者反向感歎,或者正偏反、反偏正……

哎,我真的太愚笨!我甚至會覺得自己之所以沒有創造力,是因為我過度學習英語的語法。

亞裏士多德對名詞進行了性質、數量、關係、地點、狀態、情景、動作、被動、時間九個屬性的分類,西方文明似乎總是習慣於為萬事萬物歸類並有序安放,情感也應該被定性分類為喜怒哀樂等。

西方的思想方式,也輻散到西方的語言體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