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焰?!”离草只闻得苍绯一声沉喝,下一刻,便只觉一阵狂风大作,吹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待风停过后,离草放下遮着眼的手,便见一袭红发长袍背对着自己立于面前。
离草眨巴了两下眼,咳嗽了一声:“大叔……”
他又凝个幻象出来做什么?还造个这般大的声势,莫不是以为如此便能吓退对方?
“这小妖是本君的人,由不得你动她!”冷冷的话音,却是颇有几分威严的气势。
那女子见到突然现身的苍绯,微微眯了凤目,眸底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我道这小妖身上那股怪异的魔气是怎么回事,原来是魔君大人附身其上。既然魔君大人发了话,我自是不会伤这小妖半分毫毛。”
说着,她掌心里的黑气便蓦地尽数散去。
离草见状,不由暗叹,原来大叔还真是有些份量的,这身份似乎并非吹嘘。
苍绯皱了皱眉,冷凝了眸子看了她许久,最后目光盯在了她手中的锦盒上,随之一声冷笑:“本君倒是奇怪了,这魔族何时来的什么圣物?你如此一番言行究竟有何目的?!”
女子似有一怔,复而又弯了眉,轻声笑了起来:“不愧是魔君,竟然被看穿了。”
她打开锦盒,拿出那块褐红色的石头,悠声道:“不错,这确实不是什么圣物,不过却确是从我魔族所盗,我早已在洛府中寻得,未想已是失了灵气,成了一样死物,如今也没甚可留的了。”
说罢,她便轻轻一扬手,将那石头随意丢弃在了地上。
离草忍不住从苍绯身后探了个头出来,一脸愤然:“你既早就找到了,现在又假意抢走是何用意?!还为此害了洛公子他们!”
“你既不日便要上昆仑,自是让你顺路带个信,好叫仙门忙碌上一番。”女子淡淡瞥了她一眼,眸底却有不明的光芒闪烁,然后又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至于我害他们?从头至尾我可并未强逼过他们,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不过,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所谓的至死不渝的爱情,叫人看了便恶心!”
“你看不惯便要硬生生地将他们毁了,真真是恶毒的很!”离草躲在苍绯背后,斥责起对方来胆儿也大了许多。
那女子却是仿若未听见般,完全将她无视,只看着苍绯,弯了眉眼:“苍绯,我家君上甚是欣赏你的能力,一直欲与你为谋,不知你意下如何?”
她不再称他为魔君,而是直接唤他的名讳,可见实际上,她并未将他放在眼里。
“你家君上?”苍绯微微眯了眯双目,只是一声不屑地嗤笑:“哪里来的小辈,也敢自称君?”
对于他这般傲慢的态度,女子眉目一拢,却也并无不悦,只娇笑道:“我家君上与自诩魔君的你可不一样,他乃是魔尊千冥之后,拥有正统魔血的继承者,一呼群魔即百应,却不知服你的魔有多少?”
那言语中的讥诮之意苍绯怎会听不出来,当即冷了脸,深紫色的眸子中寒芒闪过,唇角微勾,连同目光都在冷笑:“那又如何?本君一向独来独往,不需要你们这种无能之辈跟在后面碍眼!”
说罢,他周身魔气涌动,长发衣袍随风扬起,全身散发出一股震慑之气!
望着他凌厉的眉目,女子微微有些动容,身形如鬼魅般疾退了数丈,清泠的声音伴着戏笑随风传来:“惹了魔君动怒,我这碍眼之辈还是速速退下的好,至于我方才所说之事,还望魔君再细细考虑,我家君上随时恭候着你的加入。”
随着声音的淡去,她的身形也消失在了夜幕中。
离草这才终于自苍绯身后跳了出来,拍着胸口大喘气:“总算走了。”
一面转过脸对着苍绯啧啧直叹:“大叔你忒不厚道了,分明已恢复,竟还瞒着我。”
话音刚落,却见眼前之人蓦地又散作了一团云烟,有虚弱的声音自体内响起:“方才我乃是凝聚了所有魔气于幻像之身,这才得以吓退她,如今我耗尽了魔力,怕是比起之前更加虚弱。”
他的声音素来傲气十足,如今乍一听他这虚弱无力的话语,离草不由一怔。
接着便又闻他微愠道:“若非你这小妖不知死活欲图偷袭她,又哪里需要我这般耗力作势?!”
这厮!每每教训起她来便这般中气十足!
离草扁扁嘴,只干干笑了两声:“人家可是热情相邀,你却吓退她做什么?”
虽不知那女子口中的君上是何等人物,但似乎对大叔十分有意。
苍绯只是一声冷哼:“无名小辈,本君不屑与其为伍!”
“唔,可人家说你不如那位君上呢!”他当她是傻的,那些话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苍绯似有些恼羞成怒:“你这小妖,非要惹恼本君不成么?”
依她看,他是面子放不下了罢!
离草心中暗自偷笑,也不再揶揄他,只走上前几步,拾起被丢弃在地上的那块石头,小心地收入了怀中。
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那女子又称这已是死物,但到底是人家洛公子的一片心意,她自当好生收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