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望水
你睁眼所见之地，你侧耳所听之音，你伸手所触之景，是清平盛世还是镜花水月？
你看到的，你听到的，你相信的，真的存在吗？
世界从来都没有形状，能被描摹的，只有人心。
——题记
楔子
夜色苍茫，天边高悬一轮圆月。
月色之下有一间小小的木屋，木屋旁站着一个男人。他身着青色长衫，如瀑的长发垂至腰侧，好看的脸沐浴在月华之下，温柔而生动。
忽然，男人身后的木屋无端端地着起火来。那烈焰冲天，像能撕裂夜幕的红霞，随时都能将黑夜燃烧殆尽。
红衣银甲的秦无终从远处走来，乌黑的发用发冠束成马尾，干练而潇洒。她仿佛对这场火置若罔闻，只是痴痴地望着那个男人，直到她走到他的面前。
原本挂着笑容的男人，此刻脸上已被焦急填满。可明明秦无终站在他的面前，他的目光却穿过她落在不知名的远方，似乎对她的到来没有任何的反应。
“沈星楼。”她低声轻唤，却听到自己近乎哽咽的鼻音。
沈星楼僵硬地挪了挪，终于将脸侧到她这一边。
他的脸上扬起一抹公式化的笑容：“这位侠士，可否帮我一个忙？”
秦无终更加难过，还是执着地喊着他的名字。只是这一次，她的语气带上了一些想要将对方唤醒的急迫：“沈星楼！”
沈星楼的笑容依旧不变，依旧重复着那句相同的话：“这位侠士，可否帮我一个忙？”
“沈星楼……”秦无终哑然，她终于明白，不论自己再喊他多少声，他都不会听见自己的声音。
“这位侠士，可否帮我一个忙？”
秦无终用力地闭上了眼睛，竭力收好痛苦与不忍：“你说，要我帮你什么忙？”
沈星楼好像被激活了一样，终于不再单纯地重复着一句话，他说道：“着火了，我一个人扑不灭。你能帮我一起把屋里的人就出来吗？”
秦无终默然地点了点头，答了声好。
秦无终和沈星楼一起冲进火场，她沉默地救人，那些业火滚烫，却没有烧到她分毫。
见所有被困之人都被救了出来，沈星楼笑得无比感激，他拿出一个由枝条和野花编成的花环，递给秦无终：“谢谢侠士。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秦无终沉默着收下了那个花环，沈星楼却再也不看她，又恢复了没有波动的笑脸，静静眺望着远方。
屋里的火，就这样忽然灭了。
秦无终退后几步，然后又回到沈星楼的面前。
“沈星楼。”她又叫道。
大火随着秦无终的这一声轻唤，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面前的男人又扬起那抹她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公式化笑容，重复道：
“这位侠士，可否帮我一个忙？”
……
“着火了，我一个人扑不灭。你能帮我一起把屋里的人就出来吗？”
……
“谢谢侠士。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秦无终不厌其烦地喊他的名字，听他千篇一律的回答，而后，再重复着那个她不知做了多少次的任务，久而久之，也忘了自己到底救了多少个人。
慢慢的，她的脚边攒了许多花环，可她还是站在他的面前，不断喊他的名字，只为看到他的笑脸。
忽然，她身后传来一阵叹息声。
“真可怜。”
秦无终回过头，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妙龄少女。她披着一方红色斗篷，带着绒边的帽子几乎遮去了她大半张面容，隐约却能看见一双赤色的瞳孔。
她不急不缓地摘下红帽，露出明艳娇俏的脸庞。她的目光在秦无终和沈星楼之间流连许久，忽然得意而神秘地笑了起来：“如果我能帮你找到他呢？”
秦无终的眼底闪过一丝小心翼翼的希冀，如履薄冰，一碰就碎。
少女忽然朝她飞来一张卡片。卡片上只有一个名字。
“去找他吧，他可以帮你。”
秦无终低下头，望着孟了这两个字，怔怔地出起神来。
她们走后，一个男人从暗中走了出来。
男人的有着英俊挺拔的外形，眉眼仿佛被细心雕刻过一样，带着粗犷和豪迈的气质。
他慢慢扯出一抹笑，眼底迸发着奇异的光。
“来吧，来吧。”他笑着轻喃，“只有你们来了，我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