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 麥/
斯墨拉爾野外大草原,聚集著貓頭鷹、北極狐、賊鷗等以鼠為食的飛禽走獸,這裏每公頃草場群居著200 隻以上的旅鼠。
秋天,斯墨拉爾野外大草原幾乎就是旅鼠的世界了。旅鼠的繁殖能力僅次於細菌。一對旅鼠,一年的繁殖數字是967 118 隻。這樣下去,地球不都是旅鼠的世界了嗎?不!神奇的大自然,自有它的安排。
10 月,草兒漸漸枯萎,草原呈現出一派蕭條景象,而旅鼠家族卻繁盛到了極點。奇怪的是,它們將利於隱蔽的灰黑色皮毛,轉變成鮮豔奪目的橘紅色,在明豔的秋陽下,猶如柿子樹上一枚枚成熟的“果子”,不斷引來貓頭鷹、賊鷗的追食。可是,它們毫不介意,也不躲藏,且不斷在草叢裏抱頭鼠竄,左奔右突,吱吱嗡嗡,好像暴露在平原上的練兵隊伍,相互傳遞著某種信息。
傍晚,斯墨拉爾草原的太陽緩緩沉向天際,廣袤的草原沉浸在一種絕對的寂靜中。突然,草原深處由遠而近傳來一種聲音,悶悶的、沉沉的,卻排山倒海,仿佛有人開動了巨大的鏟土機,要把草原掘地三尺。轉眼間,像橘紅潮水一樣漫卷過來,近了,近了,是大片的旅鼠。
隊伍浩浩****,卻很有組織。每一隻旅鼠都像奉了神諭,拚命趕向前方。仿佛集體發了瘋,又仿佛被一個可怕的惡魔追逐。在狂奔的隊伍中,不斷有旅鼠被河溝淹死、樹幹撞死,或者被貓頭鷹、賊鷗、狐狸叼走。可是,這些危險,完全被忽略。它們拚命向前狂奔,狂奔……長途跋涉中,不斷有新的旅鼠加入,隊伍不斷壯大,到最後大約有四五百萬隻,仿佛一股力量,牢牢的凝聚著它們,行動高度一致。白天,它們進食、蓄積力量;晚上,它們摸黑前進,不停歇,不繞道,每日以50 公裏的速度向前奔跑。遇到河流,走在前麵的旅鼠會義無反顧地跳入水中,為後麵的同伴駕起一座“鼠橋”,遇到懸崖峭壁,許多旅鼠會自發地抱成團,形成一個個大肉團,勇敢地向下滾去,死的死、傷的傷,而活著的繼續前進。盡管,沿途鼠屍遍地,它們百折不撓地前進。逢山過山,遇水架橋,前赴後繼。它們這是要到哪裏去?難道像鯉魚一樣,奔赴“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