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時光教我的事

喝白開水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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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利民/

去醫院看望一位朋友,走在醫院的樓道間,成片雪白的牆,不停地穿梭著白的衣,**漾著一種對脆弱生命的無助與恐懼。

朋友很年輕,是位活潑、充滿生機的一個小夥子,但是,當我在醫院的病**看到他時,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月前還活蹦亂跳的人,現在躺在那兒一動不動,臉色蒼白、憔悴,見到我們來,隻是眼神流露出欣喜,因為全身插滿了輸液的皮管,人躺在那兒不能動。

他的腎患了毛病,現在已經是嚴重的時刻,不能排尿,需要每天做透析。我看到他把大把的藥粒放進手中,然後一起放進嘴裏,緩緩地咽一口水,卻不能把那麽多藥粒送服下去。就問他:“為什麽不多喝點水呢?”他痛苦地搖搖頭:“水不能多喝,喝多了增加腎髒的負擔,更難受。隻能盡量不喝水。”可是,有時實在口渴得厲害,隻好用水濕一下唇,或者含片薄薄的蘋果在嘴裏,滋潤一下幹涸的嘴與口腔。

朋友的腎病現在到了晚期,即使現在的透析也隻是緩兵之計,治療需要換腎。可是目前沒有合適的腎源,即使找到腎源,還要看血型是否配對,還有幾十萬的治療費用,這些都是他求生之路上的障礙。可是病卻不會給他更多的時間去等待,情況一天天糟糕起來。

朋友是有追求有野心的人, 身體健康時,他一手舞文弄墨,搞得聲名顯赫,一手商海練兵,也是一帆風順,本打算這樣操持幾年就會擁有一定的資金,放手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可是天不遂人願,就在一切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他忽然倒了下來,許多夢想許多願望都戛然而止。先前積攢的財富於瞬間灰飛煙滅,還有一直自以為棒棒的身體原來竟是這樣的脆弱。

麵對朋友,我知道他一直是堅強的,可是此時此刻,許多安慰的話是多餘的。健康的身體是奮鬥、拚搏的基礎,如果沒有了健康的軀體,事業的大廈就會傾刻間倒塌。倒是朋友反過來對我們來看望他的朋友說起了肺腑之言:人,一定要有一個好身體。就像現在,口渴得要命,卻不敢喝水,這種痛苦誰能理解?這不是在茫茫的沙漠,無水可喝。而是遍地的水,卻不能喝啊!如果能有機會重新來過,他一定要嚐試大口大口地喝白開水,那該是多麽幸福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