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頭一回從商臨身上看到這麽深重的戾氣。
他鬆了摟我的那隻手,隨即用指甲梳理幾下我的頭發,呲牙說:“聾了?!”
我說:“不疼。”
他朝我點了頭,嘴唇也極短地微抿了下,明明是很讓人覺得幼稚的動作,可偏生有種別樣的磁場在吸引著我。
周圍已經亂成一團,兩幫人互相角鬥,而我也快要分不清哪些人是商臨的朋友,哪些人又是對方的人。隻是眼睜睜看著許多人挨個倒下,最後能站著的早就不到總數的一半。
有人將霆總扶起,他摸著自己手臂,指著商臨怒罵:“連我也敢打!一個個是不是全活膩了!”
那人因為酒精的作用,站姿東倒西歪,再加上商臨本就是身高特別拔萃的男人,以至於幾乎在用附身的眼光瞧那看上去二十五六的男人。
“勸你一句,在自報家門前先回去向你爹打聽打聽我是誰。打聽好了,往後再碰上就繞著點走。”商臨收起家夥別在腰後,不急不緩掏根卷煙,垂著個頭一口口吸著。
“你什麽人!”霆總額頭上全是汗,在夜色下褶褶生輝。
我想這個年紀和我差不多大的男人骨子裏也定是有脾氣的,哪怕醉著酒都掩飾不盡眼底的那份狠厲。
商臨抬眼看他一會,沒應聲。
有個穿著機車服的黃毛上前拍拍霆總的臉說:“我臨哥二十八九歲那會兒,你爹那個二百五就得乖乖喊他聲哥,現在倒好你個小王八蛋祖師爺都不認得了。今天沒把打殘算便宜你。還不滾蛋是在等吃屎呢!”
他猛一側臉,盯了會我後把眼神移到商臨身上,十分霸道地抬手一指,咬字極重地說:“這賬我孫霆均記下了,我們來日方長!”修長的手指一滑,指尖又移向了我,像在隱隱警告我什麽。
默了好一會的商臨,嘴裏叼著煙屁股,噗得一下把煙蒂吹在孫霆均衣服上,揮拳就打過去:“話真多!吵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