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青龍寺的驛站信使,在亥時閉夜前,果然乘夜騎馬而去。
長樂王說到做到,還真不是威脅裴談。他一個王侯,的確也不必要放低身份去威脅自己的臣屬。
見到這些,裴談隻是默默關上了房門。
大理寺承受的壓力前所未有,而裴談一個人獨臂難支,所以才顯得長夜茫茫。
荊婉兒當然也不可能好睡,她輾轉反側熬過天明,立刻就起床出門。
在門口居然看見沈仵作在伸懶腰,“這寺廟的空氣就是比長安城幹淨,沈某已經多少年沒這麽舒坦了。”
盯著他的神情,荊婉兒本來想和往常一樣不想理。直接看向裴談房間,腳步剛要動作。
沈興文卻叫住她:“荊姑娘這是要去找大人麽,我半個時辰前已經看見大人出門,此刻房中無人呢。”
荊婉兒腳步頓了頓,本來不相信,因為她幾乎一夜未眠,卻未聽見裴談屋裏傳來動靜。
沈興文含笑的看著她。
荊婉兒還是慢慢地轉過了身,“大人去了何處?”
沈興文聳了聳肩:“沈某也不知,看大人麵有愁容,或許隻是外出散散步吧。”
麵有愁容,這自然是應該的,現在的境地僅僅隻是麵有愁容已經算不錯了。
荊婉兒說道:“知道了。”
她想了想,還是不想與這個仵作在院中獨處,寧願回房待著。
沈興文卻一副起了談興的模樣,饒有興趣對荊婉兒說道:“荊姑娘可知道,在大人上任大理寺卿之前,那位前寺卿曾在位兩年,經手過少說也二十起案子,卻一個案子也沒辦成過。”
荊婉兒每次打定主意不想和此人揪扯,可他說的話偏偏讓人邁不開腳步。
她再次從房門前轉過身,盯著沈興文問道:“為什麽會這樣?”
兩年一個案子沒辦成?這聽起來實在讓人沒辦法不疑惑。
沈興文歎口氣:“唉,大理寺和刑部不同,刑部尚書和六部尚書一起都是七宗五姓的人,但是當時的大理寺卿隻是出自末姓的一個嫡脈,可是大理寺偵辦的是京城的案件,自然十之八九都是和權貴子弟相關。拔出蘿卜帶出泥,一查下去就千絲萬縷,大理寺沒能耐,隻有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