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誰?”莊祁猛地頓住腳步。
“大伯啊。”莊珂也停下腳步,神色古怪地看著莊祁:“哥,你不會信了吧?大伯已經過世那麽多年了,怎麽可能呢。再說了,那個何紹,見過大伯麽?”
莊祁含糊地應了一聲。此次回來,他特意把那個靈牌帶上,如果父親真的沒有死,那靈牌上的“摯愛”兩個字就說得通了。隻是他分明親眼看著父母下葬......
“不知道是又要作什麽妖。”莊珂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帶著不屑一顧的傲氣。處理世家族裏的事情久了,離降妖除魔的一線遠了,莊珂褪去了曾經的單純,在各方斡旋中學會了勾心鬥角。
看著莊珂與實際年齡不符合的外貌,莊祁岔開話題:“各家各有各家的打算吧,對於神鬼,敬仰的人越來越少,深信的人若不得其道也就深受其害,長此以往負麵循環,這條道越走越艱險。”早十年的時候,莊祁便是這樣預見的,或許這是有些悲觀的預見,但十年後的今天,事實證明莊祁的預見並沒有錯。
但八大家族依舊固守著一貫的傳統,曾經與莊祁觀點一致的莊珂聞言,也隻是表情變得冷漠了些:“隻是神鬼隻是並非無人信仰就不會存在。沒有信仰的人越來越多,但人的欲望並沒有因此而減弱。世界發展越快,人的欲望越多、執念越重,秉性中的質樸漸漸消失,而變成怨鬼、癡鬼、邪煞的也越來越多,天師這樣的職業至少在人類滅絕前都不會消失。”
“會消失的是氏族啊。”
“大清是亡了。”莊珂無不嘲諷,“但還有無數前赴後繼的人呢。既然一定要有人獨大,為什麽不能是我們呢?”
兩人在餐廳門口停下腳步,像是分別代表了兩條不同的道路,連清晨的陽光從窗戶裏透進來,都落成了一明一暗的兩個部分。莊珂站在明亮的光裏,臉上的表情堅毅,眼神卻是陰狠的,多年來的失敗與成功、陰謀與暗算讓這個年輕人的心已經蒼老了:“哥,你把氏族想得太淺了。莊家也好,張家也好,即使是最末的樓家,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都有難以撼動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