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生死之间
算瞎子又道：“我特意点明明朝，就是因为我们的大仇和这个朝代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嗯，前辈请说。”杨刃一下子也入迷了。
“朱元璋登基后，就按木、火、土、金、水五行相生的顺序给自己的子孙定好了五行。明成祖朱棣这个辈分，名字中都有木，属木德；明成祖的儿子朱高炽，属火德；其孙朱瞻基，属土德；曾孙朱祁镇，属金德；玄孙朱见深，属水德。朱元璋后世子孙的名字如今依旧是五行循环。”
杨刃想了一想，又点了点头。
“满人建国初期，国号后金，自认金德。可是金哪能抵抗火？所以在山海关外，努尔哈赤、皇太极两任清朝皇帝，都被火器轰死。后来女真人得高人指点，知道要灭了明朝的三重火德，就要具备三重水德，于是改国号为清。皇太极改女真族为满族，这是第一重水。国号为清，这是第二重水。满人兴起于白山黑水之间这是第三重水。有了这三重水德，终于克了明的三重火德，满人夺得了天下。”
杨刃听到这里已经如痴如醉，算瞎子却冷笑一声道：“小子，故事听完了，现在我要问你问题了，如果你答得上来就能活命，答不上来你就乖乖地从窗户上跳下去好了。”
杨刃的心开始怦怦乱跳，问道：“什么问题？”
“既然你知道了朝代间的五德生克学说，那我问你，神州当下是什么‘德’行？”
清朝是水德，按朝代相生相克的理论，下一个朝代要么相生、要么相克。与水相生的是木，与水相克的是土。所以理应是木和土两个答案中的一个。想了一下，杨刃答道：“革命党推翻了清朝，所以是相克，属土。”
算瞎子冷笑一声，道：“清朝皇帝是自己退位的，如今当政的是袁世凯，他原先可是清朝的北洋大臣。”
“那就是相生，属木。”
算瞎子又道：“你不知道袁世凯已经退位了吗？不过百日，他就将一命归天。届时天下又将大乱，革命党还会风云再起。”
“那就是相克，属土。”
算瞎子啪的一声站了起来，用拐杖指着杨刃的咽喉，沉声说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相生还是相克？”
杨刃冷汗直流，双脚不住地后退。突然间他踩到了一个木箱，紧接着便站在了木箱之上。在他的身后就是船窗，船窗的外面就是无尽的大海。杨刃看了一眼大海，又看了一眼算瞎子，心扑腾扑腾直跳，算瞎子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开玩笑。
“前辈，真的要回答吗？”
“你听老夫开过玩笑吗？”算瞎子啪的一下把拐杖甩出，打烂了一旁的
木箱。
“是、是……”杨刃开始期期艾艾，莫衷一是。
砰的一声，算瞎子又打烂了另一旁的木箱，“我数三声，三声之后你要么告诉我答案，要么就从窗口跳下去。”
“前辈……”杨刃冷汗直流，已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二——三。”当算瞎子数到三的时候，他手中的拐杖就朝杨刃的脑门狠狠地打了下来，眼看着杨刃就要一命呜呼了。
杨刃蜷缩在角落处，闭上了双眼。心中涌出了万千的念头，相生也不是，相克也不是，那到底是什么？就在拐杖砸到脑门前的一刹那，杨刃大叫了一声“是既相生又相克”。
霎时间，时光好像凝固了。杨刃不停地喘着粗气，算瞎子的拐杖就在头顶半寸处。
过了片刻，算瞎子突然笑了，他收起了拐杖，问道：“为什么可以既相生又相克？”
“万事万物本来就是即相生又相克。就如同太极图一样，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但又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听到此言，算瞎子终于点了点头，道：“你可以暂时留住小命了。”
“哦。”杨刃喘了一口粗气，瘫在了木箱上。算瞎子此人太过喜怒无常，以后相处，定要万般小心。
缓过了神后，杨刃走到了算瞎子身边，道：“前辈，这下能告诉我，有关我爹娘的往事了吧？金陵塔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算瞎子低下了头，凑到了杨刃面前，用两只盲眼“瞪”着杨刃，沉声道：“看到我的眼睛了吗？这就是探求金陵塔秘密的代价。你爹爹的死，也是其中的代价。如果告诉你这个秘密，你也会付出这些代价。你现在可以知道的就是金陵塔藏着五德生克的终极秘密。你要想知道这些秘密，就要靠自己的真本事。”
杨刃知道在算瞎子口中再探不出什么消息，于是便问道：“这艘船驶向
哪里？”
“南洋。”
“南洋在哪里？我还没有给棺材铺的伙计们告别呢！”
“棺材铺的伙计？”算瞎子冷笑一声道，“恐怕全死了。邵梅花和他的棺材铺再也不会出现了。”
“难道掌柜的死了？”杨刃失魂落魄地坐到木板上，喃喃自语道，“那天童呢？”
“他？”算瞎子顿了顿道，“你不用担心他，他若是真正地‘醒’来，恐怕五帝都会吃大苦头。”
客船在大海中摇摇晃晃，杨刃已有点晕船。算瞎子于床前打坐，突然说道：“三日没吃东西，你去窗子左手边第四个木箱中给我找点东西来。”
“哦。”杨刃按算瞎子所说，朝那个箱子走了过去。谁知还没走到箱子前，就看到木箱在不停地抖动。当杨刃打开木箱的一刹那，他一下子惊呆了。木箱子里面蜷缩着一个战战兢兢的男子，他三十来岁，看样子十分害怕。
“前辈，这箱子里面有个人。”
“我知道是个人。在监狱里待久了，吃惯了老鼠，喝惯了人血。此人在我上船前就躲在箱子中，没想到这么有耐性，竟然藏了三天。他偷听了我们的秘密，必须得死。”
藏身的男子听到此话后，一下子从木箱里跳了出来。谁知刚跑了几步，就被算瞎子打出的桃核击中，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男子跪在了地上，哭求道：“算老爷子，小的田七，求求您，别杀我啊！我也是秦淮监狱的囚犯，三天前袁世凯退位，监狱里乱哄哄的，我就趁乱逃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会冒犯您老人家，不然您就是借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您饶了我吧！”
杨刃觉得田七可怜，也扑通一声跪在算瞎子的身边，劝道：“老爷子，你饶了他吧！他一定不是五帝派来的。”
“妇人之仁！”算瞎子暴喝了一声，道，“五帝中每一个人都比你厉害百倍、狠心百倍。我若不是眼睛瞎了，怎么会指望你这个蠢材去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