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并没有提及金热娜这个名字,只说“有个朋友提议”,大家也没问这个朋友是谁,只是对提议本身展开讨论,探讨“超A”计划的可行性。小金坐在后排的位子上认真地做记录,就好像这个超A计划不是她提出来的,而是第一次听说。
金热娜今天第一次坐进商会的会议室,感觉就像回到了家。
原来她在大开源舞厅的时候,总觉得人和意念是分离的,她穿得花红柳绿,内心却暗灰黑色的,暗得要死。今天一脚踏进商会的会议室,只觉得天地一新。阳光透过乍新的白窗纱照射进来,照在脸上,温热小酥,有夏天的感觉了。
金热娜坐在那儿,趁人不备伸了个小懒腰。
有一个人,盯着她的影子看,这人就是副会长吉长远。会议三天后,吉长远单独约金热娜喝咖啡,时间定在下午三点。
他们准时见面。吉长远开门见山。
“这计划是金小姐想出来的吧?”
“噢?怎么一眼就被你识破了?我还以为我这是老太太棉被里藏针,谁也发现不了呢!”
“唷,金小姐倒是还会说几句俏皮话嘛!”
“何止几句呀!几车皮也有。”
“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还以为肚子里没货呢!”
“历史上,才貌双全的人也不是没有,就是少得可怜。”
“历史上?你对自己的评价这么高啊?看来,我还不配跟你做朋友,且得磨炼几年呢!”
“副会长言重了,我呢,一介女子,就算是有点小聪明,也斗不过副会长您呢!”
“斗什么斗啊,我们联盟吧!”
“拉钩?”
“拉钩。”
金热娜勾引商会副会长吉长远,试图联手挤掉唐鹿鸣的会长位子,这是一个充满冒险性的计划。这个吉长远,女婿出身,当初因为找了有钱人家的女儿才得以上位,所以一直被家里人看不起。他家也是做糖业起家,家中的老岳父名叫万里棠,他家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名叫万叶叶,当初千金小姐万叶叶喜欢上吉长远,吉长远还是个在糖果行打工的小伙子,老家在宁波,人长得高,浓眉大眼,齿白唇红。
年轻时的吉长远糊里糊涂进入叶家,没有生意给他做,只给他一个空名头的“副会长”给他做。
当初他们认识,也是高叶叶先搭的腔。她替父亲巡店,在繁华地段看到一家叫“茉莉花”的店,就走进去。果然是父亲的店。说也惭愧,父亲的公司家大业大,分店众多,万叶叶并不关心父亲的店,只是有时心血**,帮父亲四处看看,说是巡店,其实就是玩。
这家茉莉店,地段倒是好的。进得店来,店堂明亮,一进门,有个小伙埋头打算盘,“噼里啪啦”打得那叫一个响,知道的是糖果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算盘行。
“算盘打得不错,哪儿人啊?”万叶叶一进门就问。
“宁波人。”小伙头也不抬地回答。
“宁波人?看你这个头可不像宁波人啊。”
“怎么?看不起宁波人,我们宁波人身高不矮,像我这样高的人,大把抓呢!”
“噢,小伙计很会说话呀?不过,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我只认钞票。想买什么糖,我给你称去。”
“我什么也不买,就看看!“
小伙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打算盘。
“你叫什么?”
“吉长远。”
“吉长远?好名字。好好干!”
这就是吉长远和富家女万叶叶见的第一面。后来他们结婚,吉长远当上商会副会长,经常跟行业翘楚唐鹿鸣一起开会,商定行业规则,原料价格,捐款,惩恶扬善。一开始他还挺高兴,“副会长”,“副会长”,他们人前人后叫得欢,都叫得人有些飘了,可没过多久吉长远发现,那些人当面叫他副会长,背过身去没人的地方,就喊他“吉女婿”,女婿这个词原本没什么褒贬,可到了他这儿,不知怎地,听上去怪怪的。
“他们都认为我是靠女方上位,嘿嘿,我吉长远虽是万家的女婿,又是店员出身,让人看不起,但我也是有脑袋的好吗?现在是时机未到,等时机一到,看我搞一出大戏,让你们看看我吉长远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