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坐在你身邊的時間很短,運氣好的話,打滿全場,三年
No.87—No.91
No.87
鬧騰了一天。
從小學到現在參加過那麽多的聯歡會,最開心的並不是在進行中,而是布置會場的時候。就像旅行中看到的最好的風光永遠在奔赴目的地的路上。
我低頭掃著一地狼藉,不用做值日的同學們已經陸陸續續離開了。張平忽然進門,把本來人數就不多的值日生叫走大半去幫忙打掃體育場,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教室裏麵竟然隻剩下我和餘淮。
他在擦黑板。宣傳委員往上麵塗了過多的油彩,擦起來很費勁。我拄著掃帚傻站在那裏,夕陽餘暉像溫柔的手,從窗子外伸進來,輕輕撫摸著少年寬厚的背,塗抹上燦爛卻不刺眼的色澤,均勻地,一層又一層。
恰到好處的溫度,微醺的風,我站在亂七八糟的垃圾堆裏,右腳輕輕踩著可樂罐,輕輕地,不敢弄出聲音,歪著頭,看他。
他轉過頭,眼睛圓睜,好像沒料到我這樣直直地看他,一瞬間臉紅了。
不過也許隻是落日開的玩笑。
“魂兒丟啦?”
我笑:“差不多。你的背影太好看,看傻了。”
他也很開心,每次我誇他他都不會反駁,反而轉過去,很誇張地扭了扭屁股,抖了抖肩膀。
像笨拙的新疆大叔在跳舞。
“喂,餘淮!”
他停下來:“做什麽?”
我搖頭,眼睛有點兒酸。熱鬧過後的寂寥搭配著夕陽的煽情功力,讓我覺得有種濕漉漉的感情悄悄爬上我的後背,很沉重。
他聳聳肩,轉回頭繼續擦黑板。
“餘淮?”
“你到底幹嗎啊?”
沒什麽,我隻是想抓住點兒什麽。隻是在我回家進門的瞬間再也不能放肆地大叫之後,在我不能在飯桌上麵對另外兩個陌生家庭成員肆意談起學校裏的一切之後,在我想起期中考試就會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卻又不能任性地放棄之後,我想抓住點兒什麽。也許隻是你的袖子,真的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