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淮的消失像樓上砸下來的第一隻靴子。他的重新出現,則扔下了第二隻靴子
No.327—No.332
No.327
大二的時候,我閑著沒事兒就喜歡瞎想。如果餘淮忽然出現在我們宿舍樓下,我會是什麽反應?如果他沒來找我,而是出現在高中同學聚會裏呢?如果他連聚會都沒參加,我隻是在北京街頭忽然偶遇他了呢?
方案總體分為兩種,“甩一巴掌告別青春”和“若無其事就是最大的報複”。有時候我又會為自己的意**而悲哀,因為其實我和餘淮什麽都不算,他沒有跟我說出口的話甚至可能是“你願不願意幫我把這封情書遞給淩翔茜”。電話聽筒傳過來的那些親昵的放肆,真相也許是我自己的想象力放肆。
β她們就不會因為餘淮的不告而別感到憤懣,我又憑什麽?
就這樣躺在宿舍**翻來覆去地想,沒有空調的夏天晚上,一瞬間因為一個樂觀的念頭激動出一身黏膩的汗,下一個瞬間又因為一個悲觀的設想而冷得透心涼。
想多了也會累,累到想不起。
然而時隔多年,毫無準備地看到他,我突然什麽反應都做不出來了。
連“餘淮”兩個字都喊不出來。
“姐?”林帆從男廁所出來,在背後喊我。
我從來沒有這麽慶幸我爸媽離婚了。否則哪裏來的林帆?
林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呆站在原地的餘淮,突然壓低聲音對我說:“換個地方重新認識一下吧,否則以後婚禮上沒法兒說啊,跟新郎初次見麵是在男廁所門口?多丟人啊。”
“你是不是腦袋裏也打了兩根鋼釘?”我氣笑了。
笑過之後,終於重新活過來。
我最終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笑著朝餘淮點點頭,就扶著林帆往他住的病房走過去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林帆走得太慢了,我總感覺有道目光,燒得背後熱騰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