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昨夜十一時許,音樂周辦事處一位姓許的打長途電話來,說你二十五日後還有一場演出,日期未定,大概要排到下月內。他約我們到北京與你相會。我事情多,怎能分身?我便寫了封信給夏衍先生,說明:一、你十月十五日以前要向華沙報到的;二、你回上海後也要準備演出,工作緊張,休息不了幾天;三、你回來有許多關於音樂、藝術、政治問題與我談,這些都非短時期能談出頭緒;四、從今春起你就希望能回國一次,我因顧到留學生製度,並為節省國家的錢—來回旅費—從未向中央提出,今既蒙主動給予休假,希望能讓你多幾天真正的休假,若是如此,我們更感謝政府;五、在京音樂周既參加過了,又已有數次演出,與群眾交流也已充分,可不必在京多留時日。結論是要求他大力照顧,與有關方麵說明情形,讓你二十五日後即回家。
今天早上又發了一個電報給夏部長。(電文如下:懇大力照顧,令聰過二十五日後即回家。)
我在昨夜電話中,問二十四、二十五日兩場及以後的演出是否個人的,許君回說都不是。故我覺得他們雖然想使用你,卻也不給你充分機會。為何不把你的演出提前呢?國內要真的了解你,時機還早。他們也老是替自己著想,不大為別人著想。你在京已留了足足七天,即月底回滬,也就去掉半個月了。所以我認為你自己也該努力爭取早回,把我以上說的理由逐條與領導細說(可事先把此信說的幾項記熟)。今晨給你一份電報,也預備你把電報給李淩先生他們看的。
一答應你哪天走,就要請他們訂車票,千萬盯得緊點!
孩子,我們真急著等你回家!
敏二十五日離滬,是專車,但是特別慢車,要四十八小時至五十四小時才能到京。大概二十八日中午必可到校了。外交學院聽說在阜成門外蘇聯展覽館路。也許你還能在京看到他;也許在路上交錯,要等你十月初回京時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