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書

卷一百七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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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傳第一百四

◎李鄭二王賈舒

李訓,字子垂,始名仲言,字子訓,故宰相揆族孫。質狀魁梧,敏於辯論,多大言,自標置。擢進士第,補太學助教,辟河陽節度府。從父逢吉為宰相,以仲言陰險善謀事,厚昵之。坐武昭獄,流象州。文宗嗣位,更赦還,以母喪居東都。鄭注佐昭義府,仲言慨然曰:“當世操權力者皆齪齪,吾聞注好士,有中助,可與共事。”因往見注,相得甚歡。時逢吉方留守,怏怏不樂,思複用,知與注善,付金幣百萬,使西至京師厚結注。注喜,介之謁王守澄。守澄善遇之,即以注術、仲言經義並薦於帝。

仲言持詭辯,激卬可聽,善鉤揣人主意,又以身儒者,海內望族,既見識擢,誌望不淺。始,宋申錫謀誅守澄不克,死。宦尹益橫,帝愈憤恥。而憲祖之弑,罪人未得,雖外假借,內不堪,欲夷絕其類,顧在位臣持祿取容,無仗節死難者。注陰知帝指,屢建密計,引仲言葉力。帝外托講勸,又皆以守澄進,故與之謀則其黨不疑。仲言尚?粗,帝使衣戎服,號“王山人”,與注出入禁中。服除,起為四門助教,賜緋袍、銀魚,時太和八年也。其十月,遷《周易》博士,兼翰林侍講學士。入院,詔法曲弟子二十人侑宴,示優寵。於是給事中鄭肅、韓佽、諫議大夫李珝、郭承嘏、中書舍人高元裕、權璩等共劾仲言憸人,天下共知,不宜在左右。帝不聽。仲言數進講,至閹寺,必感憤申重,以激帝心。帝見其言縱橫,謂果可任,遂不疑,而待遇莫與比,因改名訓。帝猶慮宦人猜忌,乃疏《易》五義示群臣,有能異訓意者賞,欲天下知以師臣待訓。

明年秋七月,進翰林學士、兵部郎中,知製誥,居中倚重,實行宰相事。宦人陳弘誌時監襄陽軍,訓啟帝召還,至青泥驛,遣使者杖殺之。複以計白罷守澄觀軍容使,賜鴆死。又逐西川監軍楊承和、淮南韋元素、河東王踐言於嶺外,已行,皆賜死。而崔潭峻前物故,詔剖棺鞭屍。元和逆黨幾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