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鶯喜綢繆燕喜親,花枝亦願領芳春;
誰能冷落溫柔裏,卻讓風光屬別人?
又雲:
冷眼角中難放火,熱心窩裏肯容冰;
巫山豈少留濃夢,隻恐留時雲雨憎。
話說煬帝同蕭後在月觀,半夜裏追論往事,良久方寢。次日起來說道:“昨夜光景清幽,殊快人意。”蕭後道:“虧柳青與雅娘,這一段點綴得有趣。”不多時,吳絳仙、袁寶兒眾美人俱走來,聞知此事,都笑做一團。煬帝隨叫過柳青與雅娘來問道:
“你二人有何情趣,昨夜那等高興?”二人跪在地下沒得說,隻是嘻嘻的笑。蕭後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各得其樂也!陛下那裏就斷得他們沒情趣?”煬帝笑道:“就有也是些幹清寡趣。”大家又笑了一回,煬帝方將二人放起說道:“不要因他們誤了我們這樣好天氣,且商量到何處去飲酒方暢。”蕭後道:“此觀中最疏敞有趣,何必又思別處?煬帝道:“正是。”就有個留住念頭。
隻見袁寶兒說道:“迷樓中綠肥軒看新綠,倒也應時。”煬帝道:
“朕到忘了,還該去看新綠。”遂傳旨綠肥軒排宴,就要往迷樓中去。原來這月觀與宮相連,雖賜吳絳仙住,蕭後可以據得。煬帝若在月觀,少不得要與蕭後同寢。若到迷樓,乃****之處,姬妾眾多,未免近狎,不便居住。故蕭後隻願煬帝在月觀中遊玩。
誰知煬帝一心卻機會要到迷樓中去**縱,聽見袁寶兒說看新綠,便就著機兒要去。蕭後不知煬帝有心,隻恨袁寶兒多嘴。此時雖不說破,腹中卻有二十分不喜。袁寶兒出於無心,見煬帝依了他的主意,便歡歡喜喜,叫人打點。不料蕭後在傍冷眼相看,隻道他恃寵驕矜,更加不快。不多時,眾宮人打點停當來請,煬帝就要同上輦去。蕭後道:“妾不去罷。”煬帝道:“禦妻為何不去?”蕭後道:“妾去恐怕與眾美人遊的不暢。”煬帝道:“禦妻說得好笑,朕與禦妻同樂,怎麽管他們暢不暢。”蕭後道:“不是妾多管他們不暢,陛下如何得暢?”煬帝笑道:“禦妻到也多心,朕那裏是這樣人?”蕭後笑道:“妾本要湊趣,陛下到疑妾多心。”大家又笑了一會,方才同上輦,望迷樓來。到了綠肥軒前,隻見落紅滿地,樹樹枝上,都換了碧玉般初生的嫩葉。煬帝臨軒一望,果然是黃深綠淺十分可愛。怎見得?有詩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