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破新唯識論:摧惑顯宗記

己、種子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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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次當知經論建立種子,有其因緣。世間外道或執無因,或執不平等因,謂諸法皆共一因,而此一因不待餘因。如有執一大自在天、大梵、時、方、本際、自然、虛空、我等,體實遍常,能生諸法。是故世尊出現於世,宣說緣起正理,顯示諸法空性,謂一切法依他眾緣而得生起,因果平等,都無自性,除彼計執,斷彼眾·惑,令獲正知,令順解脫。是故不說一法為諸法本,能生能成一切諸法。三乘聖教,《中觀》《瑜伽》,莫不如是。異乎此者,即非佛法,即是外道。說唯識者,亦以方便顯示緣起,表無我性。世親如是,護法亦如是也。熊君計有恒轉實體,不從因生,能生萬有,違佛緣起性空之理,已同外道勝性邪說矣。不明立種深意,於是緣起之義遂昧;

緣起之理不彰,於是外道之說斯起。一誤現界以種子為體,二誤現界以真如為體,三誤兩體對待有若何關係。三誤蔽於中,妄言作於外,謂“自護法說來,真如遂成戲論也”。(三十七頁)今為一一敘而閽之。其誤現界以種子為體者,彼以“護法計有現行界,因更計有功能,沉隱而為現界本根,字曰因緣。功能為現界之因,隱而未顯。現界是功能之果,顯而非隱。兩相對待,判以二重。功能為能生,其體實有。現界為所生,其相現著。截成兩片,故非一物。

顯而著相者,其猶器乎?隱而有體者,其猶成器之工宰乎?”(三十六頁)案熊君所陳護法大概,並非護法之旨。護法說現行生種,種起現行,種子前後自類相生,皆是因緣。功能現行互為因果,互為能生,互為所生,皆待緣生,而豈但以功能為現界本根,字曰因緣耶?而豈但以功能為能生之因,現界為所生之果耶?護法種現互生之義,見《成唯識論》第七“有為法親辦自果之因緣,其體有二,一種子,二現行”之言是也。辯論至此,有一極要義須先陳述,方可著說。所言要義者,何也?蓋以體用之名所詮之義,印度與中國截然不同故也。中國體用之說固定,印度則不固定。有以種現皆稱體者,《識論》第七“因緣之體有二,一種子,二現行”,種子現行統謂之體是也。是則所謂體者,泛指法體而言,而豈玄學中所謂與現象相對之本體哉?有以本識為體,種子為用者。《識論》第二分別種子雲:“此與本識及所生果不一不異,體用因果理應爾故。”此中固以本識為體,種子為用,種子為因,所生為果,是也。是則種現相生互為因果,則種與現即互為其體,而豈獨種為現之體而已哉?熊君體用之旨不明,無怪第一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