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反襲,奪得了機槍,奪得了子彈,然而十幾名士兵和忠勇的楊維鈞營長都犧牲了。程堅忍左臂受了傷,將預帶的傷藥敷住了傷口,撕一片裹腿把傷口紮好了,就把這裏情形向師長請示。不想電話線又斷了,他因為六名弟兄裏,還有一位運輸連班長,就把機槍交給了他管,自己咬牙忍住痛,坐在碉堡地上指揮。敵人先後衝了兩次,都被機槍壓住,就不再衝了。呐喊一陣,將平射炮轟一陣,連續了三次,這碉堡卻前後中了五彈,連垮兩次,最後隻有程堅忍和一名輕傷弟兄,由碉堡土堆下爬出來坐在掩洞門的沙包後,其餘五個人,都被倒下的磚石埋在碉堡裏。程堅忍道:“敵人若衝過來,你設法和敵人去拚,我身上還有一顆手榴彈,我會放在地下,一手拔去保險和靠近我的敵人一同完事。”那弟兄道:“我爬進碉堡去找一點武器來吧。”說著他真由洞口裏爬進去。說也奇怪,這裏碉堡垮了,敵人卻沒有再來搔擾,聽了那槍聲喊殺聲,卻已在後稷宮的南邊,這裏已甩到敵後了。程堅忍由沙包上麵伸出頭來看看,三四十碼之遠,敵人在巷子當中疊上一堆亂磚,正對了這裏,似乎是個臨時機槍座。腳步啪啪地響,卻在那機槍座之後,斜向西南而去。正揣想著,那士兵由破的碉堡洞裏爬出來了,手上拿了把刺刀舉了一舉,他道:“找不到別的了。”這話大聲了一點,驚動了對麵,果然突突突射來一陣機槍彈,兩人趕緊伏在沙包下。程堅忍道:“敵人知道這碉堡打垮了,料著我們沒有了力量,就用一架機槍監視著,免得我們牽製了他的兵力。到了天亮,他看清楚了情形,也就會衝過來的。”那士兵道:“何必天亮,他要知道我們隻兩個人,跑近來丟幾個手榴彈我們也是完。參謀,我想,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