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了

開 學 問 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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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國立九校的開學與否,已成了一個很大的問題了;所以成問題者,無非為了個錢字。

因為我也是九校中一校的教員,所以不免也要說幾句話。

照理,付錢就作事,不付錢就不做,這是幹脆而又幹脆的一句話;而且“前帳未請,免開尊口”,也是我們中國社會中的一條習慣法。

不過,我們中國是有“特別國情”的,尤其是在“此刻現在”。這特別國情四個字無論應用到什麽地方,總可以得到些特別的結果,把它應用到首都的教育上來,那就是:

你要開學麽?開你的!誰有閑工夫來管你的錢?

你要不開學麽?那更好!破壞教育的是你,我可並沒有教你破壞。

瞧!這是多麽巧妙,多麽玲瓏的手腕!

我親愛的挨苦挨餓的同事先生們,在這種情形下,你可以完全明白:你即使不開學,他們還仍是中懷坦然,晝不愧於人,夜不愧於鬼!如其不信,便看看那位“大磕頭兒威靈吞苦”罷,他是被人家推為賢人政治中的一個角色的;他對於政治是很熱中的,他對於他將來的政治生命,當然沒一時沒一刻不在那兒打算的;他在外國人中走進走出,又自以為是風頭十足,漂亮萬分的,然而——這個然而應當大書特書的——他在中秋那一節,不已經把他賢人政客的真麵目,**裸的賞給我們看了麽?

“春秋責備賢者”,其餘袞袞諸公,也就可以不必多說了。

然而,我親愛的挨苦挨餓的同事諸先生,一班在北京等候開學的學生,也實在太苦了。他們袞袞諸公盡可以辜負我們(手民注意:不要誤排作滾滾諸公),我們苟其尚可典賣質押維持了生活去上課,還是替這班枯守北京的青年設身處地想想罷。

如果我們不上課,對於這班青年,當然並無責任之可言。因為負這責任的不是我們。但在這中國特別國情之下,方頭靴子且不要穿:且顧念顧念師生間往日的情誼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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