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氏一肚子的氣走向前院。她想把這些話,對祝公遠細細的一說,少不得又是一場是非。不如稍等一等,等著日期迫近,公遠要她預備,看她怎樣答複。現在梁山伯已死,難道她還真能懸梁自盡不成。這樣一想,明的把這事放下不提。暗下就把家人無論男女老少,都囑咐一遍,小姐一人在什麽地方,多多留意。頭一兩天,祝英台並不放在心上,日子久了,英台自然知道。她不由得暗中好笑,我打算要自盡,家裏人豈能看守得住。因此馬家的事,堂前不提,英台也不提。
說話已到九月初邊,天氣已經轉涼。祝家為新娘子作嫁時衣,為新娘子采辦零用東西,一天比一天忙。但是祝英台隻當沒有看見。
這日時間,已交正午,祝公遠走進滕氏屋裏,因看見滕氏拿幾尺紅綾,為祝英台製衣,便道:“我有好幾天,不看到英台了。大概喜期已近,英台不願出來。”
滕氏道:“大概是為了這個緣故吧?”
祝公遠道:“你我選擇的衣服,英台還相當滿意吧?”
滕氏這才把手上拿的紅綾一丟,走到祝公遠麵前道:“英台兒的脾氣,我們越慣越壞,這些衣服式樣,雖然都極為時髦,英台卻一件未曾看過。”
祝公遠道:“這為什麽?”
滕氏道:“她對馬家的婚事,十分不滿意。我曾為此,著實勸過她,她絲毫不為我說的話所動。”
祝公遠道:“那她打算怎樣?”
滕氏道:“誰知道呢?她說的話真夠厲害,她說就是皇帝下的聖旨,她也不嫁。”
祝公遠將腳一頓道:“這真是叫豈有此理,她說這話,多少時候了?”
滕氏道:“兩個多月了。”
祝公遠道:“這兩個多月,她都執著不合理的見解嗎?”
滕氏道:“大概是吧?”
祝公遠將手一指道:“這真叫豈有此理,快點叫她來,我要痛罵她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