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孤鶩

第十一回 所舉非人叨叨空弄舌 相知者我脈脈已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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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玉如將相片上的字,和信上的筆跡一對,雙方一樣,這已證明是一個江秋鶩無疑。自己若是答應了這一頭婚姻,不但這一生得著快樂,也不枉天公這一番做合。可是自己那個可憐的義妹,朝思暮想,也想的是這個人,若是把她這個人搶了過來,她這一生的希望,完全化為烏有。不但在良心上說不過去,以後姊妹們見了麵,這話怎樣地解釋?想著,又把江秋鶩寫的信,重看了一看,心想,這還是我進行吧?他這一封信上,並沒有提到有娶落霞之意,不過說在金錢上幫她的忙罷了。既是如此,我若是嫁了姓江的,更可以叫他在金錢上多幫一些忙,對於她也就不虧了。老實說,我對於姓江的,已是傾心兩年了,姓江的對我,傾心還在二年以上,那麽,我們是一點誠心,盼得天緣巧合,這樣的婚姻,哪有犧牲之理呢?

玉如越想越對,於是將落霞那個紙包包好,依然還到頂棚之內去。還是一人坐在土炕上呆想……落霞下課回來了,見玉如依然發悶,摸著她的手,問她怎樣了?她不說什麽,隻搖了一搖頭。落霞道:“你昨天晚上說,有一句話告訴我,是一句什麽話,現在可以告訴我了。”玉如道:“我沒有什麽話告訴你,我不過逗著你好玩罷了。”落霞看她那種神情,覺得她心裏有二十分難過,雖然她坐在炕上,還裝出那種很淡然的樣子,隻是臉上滿布著一層憂愁之色,決不能說她無所謂的。不過她既不肯說出來,自然有她的難言之隱,也不必去苦苦追問了,因之坐在一邊,也就默然不響。

在二人這樣默然對坐的時候,那堂監牛太太卻笑嘻嘻地由外麵走了進來,對玉如道:“你瞧,又弄成林黛玉這副形相似的,怎麽弄的?害了病了嗎?”玉如和落霞都站了起來,心裏不知道她又有什麽公事要來宣布,都低了頭,不敢做聲。牛太太對落霞望了一望道:“你出去玩一會子,我有幾句話和玉如說。”落霞看那樣子,大概是有什麽秘密,自己就應當避上一避了。一聲也不做,就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