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默默地一前一後的走出公園門首來了。才踏出公園門,克歐就向她告辭。
“到我家裏去喝了茶回去不遲吧。還有幾條黑暗的小巷子,你放心讓我一個人走麽?”
克歐不做聲的隻得跟了她來。他送她到她的屋門首了,他才向她點一點頭就回學校的寄宿舍去了。
約有一星期之久,克歐沒有去看苔莉,往時苔莉有事要和他商量時,就會寄封信來或寄張明片來請他到她那邊去的。克歐雖然硬著心不去看她,但心裏卻在希望著她那邊有消息來。
距開課隻有兩星期了。克歐覺得虛度過了這兩星期很可惜。快開課了。表兄也快要由鄉間出來了。黃金般的這三兩星期應當常去看她,盡情歡笑的。受著這樣的小小的失意的支配就把這樣好的時光空過了,未免可惜。但是克歐自那晚回來後近兩個星期沒有出校門了。
——她恐怕在望我呢。我還是當做沒有那回事般的去看她吧。不,不,要去時第二天就該去的。強硬了這兩個多星期了,要得了她有相當的表示後才有臉子去了。
克歐近這兩星期為這件事苦悶了不少,也感著了異常的寂寞。
——她是什麽樣人,你知道麽?你的表兄嫂喲!你沒有思念她的權利喲。假定她真的對你有相當表示時,不是小則鬧笑話,大則犯罪了麽?你還是對她斷念的好。這樣的變態的戀愛是得不到好結果的。克歐有時又這樣的提醒自己。
但是,但是他的心上像給她著了色,他到後來覺得有時雖有這樣的理性的反省,但是很勉強,很不自然的一種反省,沒有看見她時或對她失望時,偶然間發生的反省,一看見她之後就會完全消滅的反省。
開課的前幾天,他接到了她寄來的一封信。信裏的意思是,她接得霞兒的爸爸來信,幾天就會回到 T 市來。霞兒爸爸未到 T 市之前,她希望他能夠來談談,她信裏又說,她很望他能即刻來,苔蘭在望他來,霞兒也在望他來。她在後麵有一行說,他許久不來,她們一家人都是很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