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歐自大年初二那天回來後,又有一個多月不到苔莉家裏去了。在這一個月的期間中,他想表兄也該回 T 市來了,就去也沒有什麽意思,索性莫理她吧。在這期間中苔莉也曾寫了幾封信來,說要他去和她商量什麽事,但他終沒有複她一封信。
他有幾次由學校回到社裏來都聽見當差的說苔莉曾來看他,聽見他還沒回來就走了。克歐也很想見她,但再一翻想覺得還是趁這個機會切斷了兩人間的纏綿的情緒的好。料想到兩個人再這樣的敷衍下去,到後來彼此都不得好結果的。所以他有意的規避她,一早就出去,到傍晚時分才回來,吃了晚飯後又出去,到十一二點鍾才回來。
二月中旬的一天,他接到了她一封很憤恨並且很決絕的信,她信裏說,她一點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痛恨她,不理她;作算她對他有什麽失禮的地方也得明白告知她,讓她改過;她隻有常常思念他的記憶,並沒有對不住他的記憶;作算他覺得她有對不住的地方時他也該原諒她。最後她在信裏鄭重地說,希望他能在最短速的期間內去看她,並替她解決一件疑難的事件。
克歐讀了這封信後不能不到她那邊來了。他在門首敲了一會門,但打開門迎他的不是苔莉,也不是苔蘭,卻是克歐不認識的老媽子。
“你是新來的媽子?”
那個老媽子微笑著點了點頭。克歐轉過臉來望裏麵。苔莉不像平時一樣聽見他的聲音就出來廳前笑著迎他了。
克歐心裏有點不高興,但又不好轉身回去。他元氣頹喪的步進廳裏來了。
——她自己心裏不好意思,卻用這樣的態度來先發製人的。克歐站在她的房門首看見她坐在床前的矮椅子上垂淚。蚊帳垂下來了,阿霞像睡著了。
“你來了嗎?”她隻抬一抬頭就低下頭去揩淚。克歐來時本打算不先開口的,現在不能不先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