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苔莉枕著克歐的腕,在他身旁休憩的時候,他感著一種可咒詛的疲倦。她幾次向他要求親吻,他雖沒有拒絕她,但他總覺得自己的微溫的唇像接觸著冰冷的大理石般的。
“你哭什麽?”克歐聽見苔莉啜泣的聲音忙翻過來問她。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緣故。我近來覺得很寂寞的。一感到寂寞就禁不住流淚。在這麽大的世界中像沒有人理我般的。”她的雙肩更**得厲害。
“苔莉,你又在說傻話了!我不是在這裏麽?快不要哭!”
“你的身雖然在我旁邊,但你的心早離開我了吧。”
“她的相片不是讓你撕掉了麽?你還不能相信我的心?我不是對你說過了,因為要瞞源清,怕他猜疑我們,所以敷衍的答應了叫劉先生把他的女兒的相片寄了來。這完全是敷衍他們,不叫他們對我們生猜疑的。我沒有見過劉小姐,愛從何發生呢?你看我是個能夠和從無一麵之緣的女人結婚的人麽?”
“那麽你如何的答複了陳先生呢?”
“我今天對他說,單看相片看不出好歪來,最好請劉小姐出來 T 市會一會而後再行議婚。像這樣的難題在深閨處女是很難做到的。這不是和完全拒絕了她一樣呢?”克歐說了後感著自己的雙頰發熱,因為他在對苔莉說謊。
他今天一早吃了飯,就跑到陳源清的寓裏來。單看相片,他覺得劉小姐是個風致很清麗的美人,她的態度雖有點過於莊嚴,但這是坐在攝影機前免不了的態度。最使他對那張相片——給苔莉撕掉了的相片——難忘情的就是在清麗的風致中他還發見了一種高不可攀的處女所固有的純潔美——在她的樸質的女學生服裝中潛伏著的純潔美,在苔莉的華麗的服裝中決不能發見的純潔美。他覺得睡在自己懷中的苔莉雖豔而不清,雖美麗而不莊嚴,他想到這一點很失悔不該麻麻糊糊的就和苔莉混成一塊的。她是國淳的第三個姨太太。處女美早給國淳**了的她,此後就為我的正式配偶麽?要清麗如劉小姐的才算是我的正式的配偶!但是,喪失了童貞的我再無娶處女的資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