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資平文集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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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瑛躺在**,不住的把鬆卿和表兄比較,覺得他們間真有雲泥之差。

她想,看母親的意思有點傾向到表兄那方麵去了。但在自己覺得萬難舍鬆卿而就表兄。

除窗外的雨音外,周圍異常的沉寂。天氣好的日子,在這時刻常聽得見犬吠之音,今晚上天氣冷了些,又下了雨,外麵的村道上像沒有行人,村犬也匿跡消聲了。

蜷縮著身體深深的埋在被窩裏,體溫漸漸的高了起來。她的神經也愈興奮起來。她從席底把鬆卿今天偷偷地給她的一張紙片取出來看。美瑛是中學畢了業的,看了小學程度還夠不上的鬆卿的短簡,心裏也有點作惡。信裏麵的“莊次”當然是“妝飾”之誤。還有“清陽穀繼”四個字,她真猜不出什麽意思來,她念了一回實在覺得可笑,但她總覺得鬆卿的短簡中籠著有一種愛,在興奮狀態中的她就禁不住向這張紙片接吻,她漸次的描想到明天去會鬆卿時的一幕,她的體溫越發高了,尤其是腰部。她想,鬆卿此刻若在這房裏時,她就要把他整部的吞下去。

她像聽見鄰家的雄雞的啼音。她想,天快要亮了吧。她忙起來把衣服加上,坐了一刻,天大明了,但不見太陽的陽光。她聽見鬆卿在門首和掃地的老媽子說話,她想,鬆卿的膽子真大,這樣早就跑了來,但她還是急急地想見鬆卿,忙走出來。外麵還絲絲地下雨。

“你冒雨來的麽?”她在廳前接著鬆卿就這樣的問他。但他隻笑著點點頭不說話。

“你怎麽今天這樣早就起來了?”

“還早麽?我在市公園裏的八角亭下等了你半天,不見你來,才跑來找你。現在快要轉一點了,還說早麽?”

美瑛聽見後心裏覺得很對不住他,辜負了他對自己的熱誠。但她又半信半疑的想,自己才起來,臉還沒有抹,頭發還沒有梳理,怎樣就到一點鍾了呢;莫非我今天起床起遲了麽。她忙叫老媽子,但並不見老媽子答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