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声音沉闷粗重,断断续续毫无规律,更像是一个……将死之人!
陆淮的视线透过漆黑的猫眼和猫眼后一直爬满血丝的眼睛对上。
“门上有东西?”注意到陆淮的反常,闻祁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身后的大门。
没有丝毫异常,除了门上的锈迹颜色有些偏红之外。
陆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没有。”
闻祁点头,转身抬手准备敲门。
按照他们商量的,闻祁和陆淮一组,苏妍姗则和唐远虎一起分头行动,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借到足够的“材料”。
苏妍姗两人已经去了下一层楼,陆淮安静的看着闻祁自信敲门,一点提醒的意思都没有。
猫眼后那只眼睛转了转,从陆淮身上移开,直勾勾的盯在一门之隔的闻祁脸上。
闻祁抬起的手一顿,浅色的眼瞳若有似无的扫过门上那个小小的猫眼,不等陆淮看出异样便恢复了正常,若无其事的敲了两下门。
“有人吗?”
吱嘎——
锈迹斑斑的门被从里面推开一条缝隙,闻祁来不及退远便被门缝中伸出来的一只几乎烧成焦炭的手死死的抓住了胳膊,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拉力将闻祁整个人拽进门内。
随着砰的一声门被关上,门外只剩陆淮一个。
楼下响起苏妍姗的尖叫,陆淮沉默的看着像是从来没打开过的防盗门,突然有一种被排挤的感觉。
一点游戏体验都没有,差评!
一门之隔的闻祁被四只看不出人形的东西按在门上,脂肪烧焦的臭味让人窒息。
闻祁看到扒着肩膀的手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漆黑烧焦的皮肤裂开,流出红黄的脓液。
“嗬嗬……”
粗哑的气音喷在耳边,闻祁却半点慌张的神色都没有,甚至还有心情控诉按着自己的两只浑身焦黑的东西。
“硬拉别人到家里做客,你们做鬼的都这么没礼貌吗?”
此起彼伏的嗬嗬声像是它们之间特殊的交流方式,不知道为什么,它们没有第一时间对闻祁下手,而是在短暂的交流后将闻祁连拉带拽的扯到卧室。
刚准备把按着他的两个烧焦人踹飞的闻祁:“?”
它们好像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把闻祁拖到最里面的卧室后就离开了,爬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带上。
一阵窸窸窣窣的爬动声后,整个房间重新安静下来,留闻祁一个人在房间里无聊的乱翻。
不知过了多久,敲玻璃的声音响起,陆淮幽灵一样飘在窗外。
窗户是从里面反锁的,陆淮想进去就只能把玻璃砸了,而毁坏公物是要被系统关禁闭的。
听到声音的闻祁猛然回头,抬眼就见原本应该在外面楼梯的陆淮像只鬼一样飘在玻璃外面,因为光线不好那张脸更是惨白一片,活像一具挂在外面死了好几天的尸体。
闻祁一口气没顺过来差点呛死,咳了半天才磨磨蹭蹭的走过去把窗户打开,就连陆淮进来后还控制不住的探着头往下看,在确定外面没有任何落脚点和能供人攀爬的绳子以后更是满脸的匪夷所思。
“你是怎么上来的?”闻祁看陆淮的眼神都开始惊悚起来了。
“飞上来的。”陆淮轻飘飘的解释。
闻祁哦了一声,“差点忘了,你不是人。”
陆淮:“?”这话是事实,但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
陆淮本身记性就差的离谱,经过闻祁这么一打岔直接忘了自己大费周章的进来是为了什么,跟个吉祥物似的坐在床边看着闻祁在房间里到处乱翻。
那四个烧焦人出去的时候特意把门锁了,闻祁只能想别的办法想出去。
直到闻祁几乎把整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陆淮才想起来他原来是来提醒闻祁躲起来的,只是好像迟了点。
还不等陆淮开口卧室的门就被一把斧头猛地劈开,双胞胎之中的艾丽满脸气愤的站在门口,手里拖着比她还要高的大斧头。
“大哥哥,艾丽抓到你在偷懒了!”
“完了。”陆淮稳如老狗的坐着,看向闻祁的眼中闪着一种名为幸灾乐祸的光,“艾丽生气了。”
玩家进入副本的时候系统特意提醒过不要惹怒双胞胎,那是给玩家的死亡提示。
‘你不说话能死吗?’
闻祁一边无语的在心里吐槽,一边警惕的盯着走进来的艾丽。
就在闻祁计算从艾丽的斧子下冲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时,艾丽突然闪到陆淮面前,毫不犹豫的将斧头架在他的脖子上。
闻祁:“?”
陆淮:“……”
闻祁满脸震惊加懵逼,想不通艾米怎么会突然对陆淮动手,艾米确实衣服根本没看见闻祁的样子,咧着嘴冲陆淮笑。
“妈妈说偷懒的孩子要接受惩罚哦。”
冰冷锋利的斧头紧贴皮肤,陆淮却没有半点慌张的意思,而是对艾丽的行为感到意外。
作为玩家的闻祁就在旁边,它没理由对陆淮这个连鬼都算不上的游戏道具动手。
闻祁小心翼翼的绕开艾丽走到门口,方便艾丽找他麻烦的时候随时跑路,同时又能看到陆淮。
从上个副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陆淮没展露过任何能力,他很好奇陆淮凭什么是卡池中唯一一张神牌。
有契约特权的陆淮听到闻祁在想什么,却只是面色如常的低头,在闻祁骤然紧缩的瞳孔中,原本就紧贴在脖子上的斧头因为陆淮的动作割破皮肤,却不见一丝红色。
陆淮俯身凑到艾丽耳边,用闻祁听不到的声音问它:“艾米知道你有这么大胆的想法吗?”
游戏中流传在所有副本大小boss及npc之间的潜规则,杀死卡牌就能代替对方成为新的卡牌,艾丽有这种想法并不稀奇,但作为双生子的艾米没拦住它却是陆淮没想到的,毕竟艾米看起来要比这个姐姐清醒的多。
艾丽眨了眨眼睛,一副听不懂陆淮在说什么的表情,两只手握住斧头劈向陆淮的头。
陆淮的屁股像是粘在**了一样,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漆黑的瞳孔倒映着逐渐放大的斧头。
“陆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