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一切苦樂,都隻是一步之遙

我在西湖出家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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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這個地方,實堪稱為佛地,因為寺廟之多約有兩千餘所,可想見杭州佛法之盛了。

最近《越風》社要出關於《西湖》的增刊,黃居士來函,要我做一篇《西湖與佛教之因緣》。我覺得這個題目的範圍太廣泛了,而且又無參考書在手,於短期間內是不能做成的,所以,現在就將我從前在西湖居住時值得追味的幾件零碎的事情來說一說,也算是紀念我出家的經過。

我第一次到杭州,是光緒二十八年七月。在杭州住了約一個月光景,但是並沒有到寺院裏去過。隻記得有一次到湧金門外去吃過一回茶而已,同時也就把西湖的風景稍微看了一下子。

第二次到杭州時,那是民國元年的七月裏。這回到杭州倒住得很久,一直住了近十年,可以說是很久的了。

我的住處在錢塘門內,離西湖很近,隻兩裏路光景。在錢塘門外,靠西湖邊有一所小茶館,名“景春園”。我常常一個人出門,獨自到景春園的樓上去吃茶。民國初年的時候,西湖那邊的情形,完全與現在兩樣——那時候還有城牆及很多柳樹,都是很好看的。除了春秋兩季的香會之外,西湖邊的人總是很少,而錢塘門外,更是冷清了。

在景春園的樓下,有許多的茶客,都是那些搖船抬轎的勞動者居多。而在樓上吃茶的就隻有我一個人了。所以,我常常一個人在上麵吃茶,同時還憑欄看看西湖的風景。

在茶館的附近,就是那有名的大寺院——昭慶寺了。我吃茶之後,也常常順便到那裏去看一看。

當民國二年夏天的時候,我曾在西湖的廣化寺裏住了好幾天。但是住的地方卻不在出家人的範圍之內,是在該寺的旁邊,一所叫做“痘神祠”的樓上。痘神祠是廣化寺專門為著要給那些出家的客人住的。當時我住在裏麵的時候,有時也曾到出家人所住的地方去看看,心裏卻感覺很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