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

酷愛頑石的大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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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封建社會裏,讀書人求“功名”才是正途,淪落到寫傳奇小說,作稗官野史,甘與引車賣漿者流為伍,那就標誌著走到末路了。

所以,曹雪芹的詩名遠遠大於他小說家的名聲。但令人奇怪的是,他的詩卻未傳世。

曹雪芹的詩作得好,“野鶴立雞群”,人們不能不佩服。敦敏、敦誠兄弟不用說了,除此之外,凡與曹雪芹有過文字交往的朋友,沒有不推崇和敬服他的詩才的。

他在右翼宗學,與敦敏、敦誠、卜宅三、寅圃等人“聯吟結社”時,切磋之中,曹雪芹便成了這個詩歌團體的盟主。

敦敏、敦誠等人,都曾不止一次地在唱和中,稱頌過他們心目中這位詩界友人。

敦敏稱揚他“詩才憶曹植”,敦誠誇說他“詩追李昌穀”。這樣說猶有不足,敦誠又在另一首的詩《寄懷曹雪芹》裏說道:愛君詩筆有奇氣,直追昌穀破樊籬。

意思就是說,曹雪芹的詩,不僅像唐代著名詩人李賀的詩那樣好,富有新奇的意象,而且還有所超越、有所突破,氣象更為瑰奇宏大。無論從作詩還是做人,敦誠都最為佩服曹雪芹。

令人遺憾的是,曹雪芹生前寫下的大量詩歌基本上沒有遺留下來。即使後人搜求到了個別殘篇斷章,還是沾光夾在幾位友人的文稿中,才僥幸保存到了今天。

這是怎麽回事呢?原因恐怕有以下兩點:第一,他的詩不輕作。他遷居西山後結識的一位朋友張宜泉就說他:

君詩曾未等閑吟。

第二,他的詩不妄作。敦誠由衷稱讚他:知君詩膽昔如鐵,堪與刀穎交寒光。

試想,這樣擲地迸火而有聲的書憤詩作,在文禍甚熾的清朝,誰敢收藏?誰敢傳布?統治階級又怎麽肯讓它存在並傳之久遠呢?

幸好,還有他的偉大著作《紅樓夢》在。曹雪芹正是以詩人的氣質稟賦、詩人的胸懷膽識來寫這部大書的,《紅樓夢》通篇都洋溢著濃鬱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