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不冷化雪冷。
淩厲的寒風像是夾雜著利刃一般呼嘯著,幹燥寒冷的風刮得人臉頰生疼,大風呼嘯,席卷著地麵的殘雪,將它們刮出各式各樣富有線性的形狀來。
呼嘯的寒風擋不住一腔熱火的陳元。
從詔獄出來後,他根本沒有感覺到外麵的寒冷,火熱的心溫暖了全身,一路疾步走來已經感覺身上出了汗,來到乾清宮門口,呼了口氣將供詞雙手舉過頭頂,跪在門外稟報:“奴才陳元叩見主子萬歲爺。”
裏麵當值的是陳淵。
聽到陳元頗帶幾分喜悅的聲音,就知道周福寧招供了,臉上帶著喜色看向太康。
太康伏在禦案上批閱奏折,聽到聲音並沒有抬頭,他知道陳元是幹啥去了,便道:“進來吧!”
陳元哈著腰起身,雙手依舊將周福寧的供詞舉過頭頂,腳尖點地不發出任何聲響地進入乾清宮。剛進宮門就感覺到裏麵暖融融的,大殿左右的的火龍將大殿烘得很溫暖,絲毫感覺不到寒意。
太康穿著單薄的月銀色長衫,並沒有抬頭:“周福寧招供了?”
“聖明無過主子!”陳元陪著笑,“在主子的天威之下,周福寧將他們所做之事都全部交代了,供詞是周福寧自己寫的。”
太康抬起頭,看到陳元雙手舉過頭頂的供詞,看向陳淵示意。
陳淵快步過去雙手接過供詞,又小心翼翼地遞到太康麵前。
太康放下筆,拿起供詞一路看下去。
他的目光越看越驚了!盡管心裏早就有底,可看了周福寧的供詞依舊觸目驚心,屏住氣看完後怔怔地愣在那裏,心裏的怒火撲閃閃地燒起來,手掌緊緊地攥住供詞,由於使勁過大骨節都攥得發白,臉上的橫肉抖跳。
“主子爺!”
陳淵見太康的臉色不對,慌忙跪下去。
“好啊!好得很!”
太康緩緩地鬆開緊攥著的手,將供詞放在禦案上,臉上露出猙獰的冷笑,“觸目驚心呐啊!一個是外庭的四品鹽道禦史,一個內廷的三品鹽道督監,真是膽大包天啊~嗬嗬~內外勾結瞞住了朕的耳目,短短的三年就能貪墨五百萬兩銀子?!”說到此處,憤怒得無以複加的大袖一揮,怒喝道:“欺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