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楼。
“混账！”
一名中年美妇坐在大殿主位，她看着下方的青年，怒斥一声。
“师尊。”青年跪在地上，沉声说道：“徒儿只是看不惯姚渊的行为罢了，他一个被逐出宗门的废物，三番五次跟我们听雨楼抢生意，实在是太过猖狂了！”
林崖咬紧牙关，怒气冲冲。
“呵，你说的倒是好听，实际上，一个姚渊根本不成气候，他不是抢了我们听雨楼的生意，而是抢了你的生意吧！”
听雨楼搜集而来的情报，成员绝不能私自贩卖，这是规矩。
但总有些人，仗着自己在听雨楼内地位不低，偷偷进行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其他时候，王惜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林崖身为她的亲传弟子，若是连这点蝇头小利都不放给他，倒是显得自己这个做师尊的太小气。
但王惜若没想到，他的胆子竟然大到了这种程度，直接去找姚渊了，甚至暗中设计将他打伤。
此举，既是在挑衅虚云仙宗，也是在挑衅她这个师父。
林崖面色一白。
“师尊，我做的很干净了，绝对没有人能察觉到的。”
林崖咬牙保证。
“而且，他姚渊现在爹不疼娘不爱，虚云仙宗早就不管他了，不如我们干脆利落一点，把他给做掉吧！”
“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王惜若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不让你动姚渊是因为什么？”
“因为……谭回轩他们吗？姚渊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不错，但他们几个是虚云仙宗的弟子，肯定不会为了姚渊来得罪我们听雨楼的。”
“不是他们。”
王惜若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忽然有点后悔收林崖为徒了。
“傻孩子，你难道真以为姚渊被驱逐出仙宗了吗？”
林崖浑身一颤，惊愕地瞪大眼睛。
“师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姚渊难道还是虚云仙宗的弟子？
不应该啊。
这不可能。
当初姚渊被逐出宗门的事情，在整个中州都闹得沸沸扬扬。
其实，姚渊原本是虚云仙宗宗主的弟子，风光无限，潜力无穷，但不曾想，表面上风光霁月的仙宗大师兄，背地里竟然偷偷修炼禁术。
虚云掌门发现后，直接就将其逐出了虚云仙宗，当时震怒的表情，绝对做不得假。
林崖当初可是亲眼看到的！
怎么会有问题呢？
不过看到王惜若如今的表情，林崖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来。
不会吧？
难道……
“姚渊他，根本就没有被逐出宗门！那只是虚云那个老家伙演给我们的一场戏罢了！而姚渊，只不过是他安插在景虞城的一颗棋子。”
王惜若恨铁不成钢。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林崖顿时目瞪口呆。
“这……师尊，我还是不明白，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林崖想不明白。
“难道只是为了跟我们听雨楼抢生意？或者是监视听雨楼？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
毕竟姚渊对于虚云仙宗来说可是极其重要的存在，怎么可能牺牲他来监控他们呢？
王惜若揉了揉眉心。
“如果我说，的确是因为我们呢？”
“这不可能！”
“几点，一，是虚云仙宗想要彻底摆脱听雨楼，创建出属于自己的情报网；二，是监视我们，免得我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三……应该是姚渊毛遂自荐，想要突破瓶颈所以才主动脱离仙宗，来到景虞城的。”
“我还是不理解。”
林崖将自己代入姚渊。
假设他是虚云仙宗大师兄，整日被堆成山的资源养着，受万人尊重追捧，他肯定是不会做出这种选择的。
“呵呵，姚渊和你不一样。”
“我们的实力都差不多。”林崖撇撇嘴，说道。
“他修行的乃是无情道，等无情道大成，实力会蹿升的很快，到时候……就算和武帝宫的七皇子相比，应该都不遑多让。”
林崖感到难以置信。
在他心里，七皇子和姚渊，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但眼下，王惜若竟然把这两人放在一起比较，甚至还说姚渊未来会跟七皇子不分伯仲？
他不服。
王惜若看了看他这副模样，又是摇头叹气。
当初就不该起恻隐之心，收林崖为徒。
天赋勉强也就算了，就连性格都有这么大的缺陷。
而且……这家伙总感觉有些蠢笨。
“林崖，这次我不怪你，甚至还会分给你一些手下。”
“师尊，这是……难道是让徒儿自己解决麻烦吗？”
这次，林崖少见地聪明了一回。
“没错，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能成功，我便将我使用的仙器交给你，当做奖励，如何？”
“前提是，不能损害我们和虚云仙宗的表面情谊。”
虽然双方看彼此都不感冒，但表面上的功夫少不了，至少在外人看来，听雨楼和虚云仙宗之间的相处，还是很和谐的。
“是，徒儿明白！”
林崖拱了拱手。
这一次，他必须向师尊证明自己！
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身影，王惜若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
将这件事全权交给林崖……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应该吧？
“咳咳，刘老，你还是去看着点吧。”
“是，大人。”
一道黑影骤然出现，又忽然消失，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哎，也不知道经过这次事件后，林崖能不能成长，如果不能……”
王惜若眼中闪过一缕寒芒。
不能的话，她就要着手寻找其他弟子了。
整个天玄大陆何其之大，她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并不是难事。
况且以她的身份，想找个天之骄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想到这里，王惜若也就释然了。
就当是给林崖的最后一次机会吧。
傍晚，酒楼雅间中。
“呼……这丹药的品质真是不错，吞下去不过一刻钟时间，魂魄内的杂质便被祛除了七七八八。”
“萧天策……还真是一个奇人。”
姚渊握了握手，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总算出现了一丝波动。
“咚咚。”
“掌柜的，您要的情报都找来了。”
“拿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