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了电话,看了一眼尚在沉睡中的柳倾瑶。
她这个状态明显是不能跟我一起去了,柳倾瑜也有点担心,从包里拿出一枚叠成三角形的黄纸。
“你把这个拿上,万事小心。”
我点点头,接过黄纸,自己往张建国的公司去了。
……
张建国虽然已经非常有钱了,但他的“公司”反而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奢华,而是坐落在距离柳家家具店不远的一个公园附近。
写字楼只有十七层,外观看起来很复古,走进去倒是别有洞天。
一楼大厅种满了绿植,空气温暖潮湿,给人一种进入了热带雨林的感觉。
前台的位置围了一堆人,我凑上去,发现有几个都是熟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之前见过的,那个死了儿媳妇的大婶和她的儿子,也就是之前那个黄牛口中的走大运的亲戚。
大婶此时正发挥她的能力,在前台耍泼打滚。
“你们怎么这么欺压小老百姓啊~我儿媳死在你们的楼房里,你们不赔钱就算了,还把我的娘娘带走了,天杀的!那可是九顶娘娘!你们这是非法拘禁、绑架、抢劫!!”
前台的美女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黑丝高跟鞋,面对大婶的撒泼表情丝毫未动,微微一笑道:“您好,您的赔偿问题这边还要等鉴定中心出结果才能确定呢,还请您耐心等待。”
大婶想要的自然不是这个回复,对方那种淡然的态度似乎也有些激怒她了。
她四处看了看,看到旁边一个椰子树下摆了七八个当成景观堆在一起的椰子,直接拿起了一个,举着椰子就往前台那美女头上砸去。
“你敢绑架我的九顶娘娘,看我杀了你个小浪蹄子!”
这举动把其他人也吓坏了,保安也立刻往这边冲过来,大婶的儿子也尝试拦截了一下他妈。
结果那大婶就像疯了一样,有一身牛劲,挣脱了她儿子。
眼看那椰子就要砸到前台美女的头上,我不再犹豫,掐了指诀,打算打出定身咒。
然而还未等我念完咒语,有一个人比我更快。
对方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明明是男人头发却很长,在脑后用黑色的发圈胡乱地扎了个小辫。
他闪身过去蜷起食指,那带着白手套的手指就在那大婶的几个关节处弹了弹。
那人就立刻泄了力,甚至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大婶一惊一怒,充满了下体与双亲的词汇疯狂地从她口中涌出。
男人皱了皱眉,又弹了一下她的脖子,直接给大婶禁言了。
“胡经理。”前台美女脸部绯红,姿态都娇羞了几分,“谢谢你帮忙……晚上方便一起吃个饭吗?我请客!”
男人见美女主动约饭却也面不改色,甚至脸上还带了几分冷淡:“我就是来给张总送东西,这就要走了。”
我在旁边看着他那装逼的模样,感觉牙都要酸倒了。
而我旁边的两个保洁阿姨甚至也看着那胡经理犯起了花痴:“那个胡经理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物业经理,听说这次爆炸的问题,就他负责的区域处理得最好,没准这一场完事,就要升职了!搞不好会来总部呢!”
我听到了爆炸二字,再联想男人手上的白手套,猜到了他大概就是山海的那个带着手套捧菩萨的经理。
看来是同道中人,不然不会做出给那九顶娘娘掩面的行为。
另一个保洁也开了口:“哎呀你不知道,听说这个胡经理还是持证的道士,能看手相!还会算命、看风水,可准了呐!没看咱张总没几天就要喊他来一次吗,而且态度都客客气气的,是喊大师呢!”
果然,确实是同道中人。
我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他已经离开了,而那大婶的儿子又要上来闹一通,我赶紧抢在儿子之前冲了过去:“我找张总。”
刚刚还满面春色的前台美女,看到我突然就变了脸色。
倒也不是态度不好,还是面上带笑,只是那笑不及眼底,隐约看着是有几分瞧不起在的。
“您好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是他让我过来的。”
前台还是那得体的微笑:“那不行的先生,没有预约不能上去的。”
啧,麻烦死了。
我拿出手机准备给张建国发个短信,谁料刚刚那个胡经理却突然去而复返。
他站在我旁边,直接拉起了我的手。
甚至还抚摸了两下。
“哇,你干什么?”我抽出手疯狂地甩了甩,我刚才还以为他是个风流的浪子,没想到却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那胡经理被我甩了手,面上反而现出几分激动,甚至露出个微笑来。
而我刚好和前台站成了一排,那前台很是激动:“胡经理,您是改变主意了吗?喜欢吃什么?西餐还是日料?”
胡经理看都没看她一眼,死死地盯了我半天,然后开口道:“您就是传闻中那位鲁班书的唯一继承者吗?赵大师?”
我:……
“嗯……”虽然不太想承认,但爷爷那不能说谎的遗愿让我只能承认。
于是我点了点头:“对,是我。”
胡经理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我此时才发现他长得竟有一种男女莫辩的美。
红了眼眶的他,甚至带上了几分楚楚动人之感,让我都有些……
不对不对。
我晃了晃头,妈的这老爷们怎么自带魅惑的?也太怪了吧。
胡经理却好像没有发现我的问题,而是再次上前一步,拉住了我的手:“几个月前我为了查一个独眼邪神的事件,被人暗算摄走了一魂装进了木人,本来都以为自己要被炼化了,结果是您出现救了我一命,从那之后我一直想找到您亲自感谢,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您的命数我推不出来,您的方位我也推算不到,今天总算见到了。”
说完,他竟是要下跪磕头。
我吓得赶紧扶住他,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他是同样被王净摄走的那一批京城世家的弟子。
而根据他所言,恐怕我在京城的名气,已经比我想象的要高了。
哎,真的好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