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啊!”
“有间葬铺新开业,葬礼一条龙服务!”
“开业期间买一赠一呐!”
陈锁穿着白色背心和大裤衩,坐在小马扎上,拿着大喇叭随着音响放出的节奏**嘶吼着。
其身后两只纸人作出欢迎光临的姿势,透过门帘,隐约可见里面一口大红棺材摆放在最中央,旁边则是花圈、白幡之类的殡葬用品,看着气氛颇为恐怖。
有一种坟头蹦迪的热闹感。
“哎!大姨,家中有人去世吗?让我上门为您进行葬礼仪式吧,咱们新店开业买一赠一,我再给您八折优惠!”
提着菜的胖大婶一愣,接着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小伙子什么意思?怎么说话的?多晦气啊!你家才死人了,你全家都死了!”
哪知陈锁却笑眯眯道,
“哎,大姨你真神了,你咋知道我家里人都死了?不过,没关系,留个名片吧,有什么需要一个电话我立马上门!”
“神经病!”胖大婶也没想到陈锁这么说话,支支吾吾地丢下一句就跑了。
而陈锁却露出遗憾的神色,似乎在为没了一单而感到沮丧。
“小锁啊,听爷爷一句劝,传统葬业已经开不下去了,你还是老老实实找个班上吧!你那异能不是叫什么唢呐吗?好歹是个乐器,我跟我老伴说说,把你安排到他们老年团当伴奏去!”
旁边,正在给人剃头的王寿见他今日又没有拉到客,苦口婆心地劝道。
“别看是老年团,但是一月怎么也有两三千块钱,再接接外单,几年下来房子的首付就有了。然后再找个老实的姑娘结婚、生子,人啊,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咯!”
陈锁笑而不语。
“我觉得老王头说得在理,自从玫瑰出现后,谁还敢让死人入土为安啊,全都匆匆烧毁了事。按我说,你要是真想从事这个职业,还不如去考个葬官!”
客人似乎跟陈锁是熟人,也给出了建议,
“你高中毕业也有一个月了,再不考虑就晚了!”
“葬官哪里有那么好考的哦!必须觉醒火属性异能,能够掌控火焰才行!”王寿把话接了过去,
“还是去老年团工作吧,以后在想办法!”
“哎,这该死的世道!”
陈锁眉头紧皱,接着叹了口气,看向天空中宛如玫瑰花瓣的裂缝。
毕业后,因为没有觉醒出有用的能力,他丧失了去往高校的进修的机会,只能出来工作。
学校的分配以及熟人的介绍都能够让他在剩下的日子里有生活的保障。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股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这样归于平庸,不甘心自己这一生就这样忙忙碌碌地过去了。
“你这孩子咋跟你爹一样倔呢!”
同样的对话已经上演过很多次了,王寿只能无奈摇摇头,
“等你想通了,再跟我说吧!”
“哟,这不是我们忘都城第一天才,陈锁吗?”
“怎么暑假都过去一个月了,还在这里守着你的破铺子呢?我听说江语妃她们可是早就被城卫带到野外集训去了。”
陈锁循声看去,只见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贵族”少年,正一脸讥讽地看着自己。
冷烽?南宫富贵?
晦气!
“第一天才?不是吧,冷少,咱们望都的第一天才不是江语妃江大神吗?”
冷烽一拍脑袋,一副嘴欠的样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说错了,是前第一天才,当初那满精神力值可是轰动了整个红星,连位阶2的琴大人都降临忘都想要收他为徒!”
四周小弟愕然,
“琴大人?那可是红星排行第七的高手!”
“是啊,结果你猜怎么着?陈锁大神的精神力满值,但觉醒的却是一根毫无用处的臭东西,像是个笛子和喇叭的组合。”
“你说外形奇怪吧,有用就行。但琴大人亲自测试,既没有伤害也没有辅助增益效果,只能听个响,当时就给琴大人气走了!”
南宫富贵接着嘲讽,还适当露出可惜的样子,但眼中的嘲笑却极为明显。
“那叫唢呐!”
陈锁面无表情,但手上捏紧的拳头表示其内心此刻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你们如果家里死人了想来订殡葬仪式我很欢迎,但如果只是单纯来嘲讽我,你们也做到了!现在可以离开了,别耽误我做生意!”
“做生意?”众人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冷烽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捂着肚子,
“哎哟,笑死我了!”
“还做生意?”
“现在谁还敢用传统葬礼来安葬,就不怕家里人变成诡异?官方也明确限制过,不准私自进行土葬,死去的人必须经过葬官的焚化才可入土!”
冷烽揉了揉笑僵的脸,来到陈锁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大神,这样吧,要不你跟我混吧,在我的家族里我每月给你开五千块钱工资,也不要你干别的,你每天拿着你那破东西在我**吹曲就行了!哈哈哈哈!”
“是啊是啊,只是吹个小曲就能得五千,这不比你开这个破铺子好得多?”
突然一只拳头印上了冷烽的脸,瞬间涕泗横流。
冷烽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自己竟然被打了?
“竟然敢对冷少动手,给我打!”
南宫富贵叫嚷道,身后小弟一拥而上。
陈锁刚开始还能应付,但双拳难敌四手,被其中一名小弟抱住腰,直接扑倒在地,随后几人围了上来,拳脚相加。
“城卫来了!”
不知道谁嚎了一嗓子,冷烽几人瞬间撤退,临走时还不忘给了陈锁一脚。
“陈锁,你给我等着,你这葬铺还开得下去,我就不姓冷!”
陈锁从地上爬了起来,衣服上还残留着众人的脚印,因为双臂将头护得死死的,所以脸上倒是一点伤痕都没有。
“小锁,你没事吧?”
王寿将其扶起来,脸上带着歉意,
“他哥哥是这一带的恶霸,我......”
陈锁摇摇头,表示理解,一瘸一拐地将纸人收了进去,是要停业几天了。
“我真的应该放弃了!”
“或许我只是个普通人,不应该做想象的梦。”
有些心灰意冷,身上的疼痛让陈锁有些清醒了。
“请问是葬铺的老板吗?”一道怯怯的女声传来,陈锁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孩局促不安地看着自己。
见陈锁似乎有些年轻,她眉头轻蹙。
“我就是,不过葬铺不开了,也不算是了。”
陈锁转过头,继续收拾着。
女孩听到后脸上有些慌张,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老板,请你帮帮我,帮我好好送走我父亲,行吗?我有钱,我给你钱!”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手里攥着一大把纸币的女孩,陈锁只觉得心里莫名一软,他无奈抬起眉头,
“说说吧?怎么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