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的天,司機卻牙齒打顫,臉色凍得發青。
他僵硬的握著方向盤,幹笑兩聲。
“有……有點冷哈。”
沒人回答。
當然也不會有人回答。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
偌大的車廂大白天的竟空空如也,可見鬼,現在六點啊,正是晚高峰,往常這時候上班族走讀的學生都快把公交給擠爆了,偶爾他還得吼兩嗓子讓人給老人家讓個座。
今天倒好,真省力了嘿!
這麽想著,司機覺得自己可真是幽默啊,於是他扯動嘴角開心的笑了,嗬嗬嗬,比哭還難看。
又瞥了眼後視鏡,隻是一瞬間,他便如不小心喝了滾燙的熱水那般縮回目光。
說是空空如也,其實也不準確。
倒數第三排的靠窗位子,正坐著個少年。
但是司機真不敢確定啊,天知道這位到底是不是人。
少年是很好看的少年沒有錯,但那臉色也太冰了,像是寫著“生人勿近”的字樣,讓人心頭發毛,不自覺的想起記憶深處的恐怖往事,比如電影裏看的一百隻眼睛的蜘蛛或者電視裏爬出來的女鬼之類的。
而且司機還清楚的記得,正是在這位少年上車後,乘客們在下一站一窩蜂似的逃了去。
實不相瞞,他也想逃。
要不是家裏還有老婆孩子父母雙親,他這拋下公交車在大馬路上自己走了回頭單位裏追究起來工作可能不保,司機還真想大喊一句。
“慢走,等等我!”
路明非回過神。
是青銅麵具將他喚了回來。
歎了口氣。
路明非按住躁動的青銅麵具,默默道了句。
“閻羅,都殺了。”
“放心,都殺了,都殺了。”
“無一超生。”
“一個也沒有。”
得了他的安撫,麵具方才複歸了平靜,與平日裏那般似的宛若一個死物。
是的,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