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不緊不慢的跳動著，鄭九霄感覺壓力越來越大。
遲遲找不到目標，他也沒法通知王一萬確定最後的作戰計劃。
“中心，我還沒看到數據更新。”
王一萬覺得很奇怪，在耳機裏有催促道。
“稍等……我還在找……”
鄭九霄結結巴巴的說道。
他腦子在快速的運轉著，分析著現在的情況。
邢誌對偵察設備的熟悉，讓他想出了這麽一個成本低廉，但卻很有效的隱蔽方法。
他通過燈光和製造更多的熱源，幹擾技術裝備偵察，以此來拖延時間。
這就好像諸葛亮布下的疑兵陣，判斷錯誤就會攻錯目標，而攻擊一旦發起，要調整就不容易了。
所以邢誌才敢把人散得到處都是，他就是要通過故布迷陣，來幹擾自己的判斷。
按照以往的戰術，碰到這樣偵察受阻的情況，要麽通過人員偵察，要麽通過火力偵察，試探出目標的真實位置。
鄭九霄現在還有另一個選擇，就是通過技術來提高對熱源溫度的分辨度，把人體熱源和其他熱源區分開來。
但他現在需要臨時編寫一個程序。
雖然這樣也要花費不少時間，但總比靠人一點一點分辨快。
“中心，快一個小時了。”
王一萬有些著急。
飛機在空中轉著圈，不間斷的監控著這個燈火通明的小鎮。
可這時候鄭九霄還沒找到目標的大致區域，這很不正常。
“王隊，他們開燈我覺得有問題啊。”
一直的等待讓陳天成覺得情況有些不妙。
“就算是為了抵消我們的夜視優勢，也不用這麽浪費吧。”
“邢誌有點想法啊。”
王一萬低聲說道。
他也在考慮邢誌為什麽要這麽大張旗鼓。
邢誌這麽做肯定不是閑的點燈好玩。
想到這裏，他又在耳機裏催促道：“中心，請上傳最新的數據。”
“01，他們用熱源掩蓋了目標和人體的具體方位，現在無法確定目標區域。”
鄭九霄在耳機裏答道：“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編寫個程序，甄別熱源。”
“可以啊，邢誌，還能想出這個土法子。”
王一萬低聲冷笑了一下。
透過敞開的艙門看過去，王一萬有了個想法。
“中心，能否攻擊發電設備，中斷電力供應。”
“嗯？”
鄭九霄一聽，稍稍愣了一下。
如果攻擊對方的發電機，沒有了電力，很多發射源就喪失了作用，人體熱源就會被探測到，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稍等……我把發電設備位置發你。”
鄭九霄說著，把發電設備的位置發到了王一萬的終端上。
王一萬在終端上把這些地方放大，嘴角又微微上翹，低聲笑道：“邢誌，你也有百密一疏啊。”
小鎮沒有中心發電設備，要點亮整個小鎮需要不少發電車和發電機設備。
邢誌隻想到用熱源誤導偵察設備，但他似乎忘了把發電設備好好隱藏起來。
3台發電車位於東、西和北側，就停靠在路邊，非常粗糙的用偽裝網蓋了一下。
發電車工作時候散發的熱量，在熱成像麵根本隱藏不住。
查看了一下發電車分布，王一萬判斷擊毀這三台發電車，至少能讓一半小鎮喪失電力。
此外，還有若幹的發電機存放在一些房間裏，組成了電力的副網，點亮了小鎮其他區域。
這些發電機在空中打擊麵前，幾乎算得上無遮無掩。
“打擊目標上傳，空中可以開始。”
王一萬在耳機裏通知飛行員。
“收到！”
潘一冰在屏幕上，看到了標出的坐標簡單的應了一句。
“我從224方向進入，雙機兩次火力覆蓋。”
潘一冰調轉機頭，和陸放前後組成了編隊，準備沿著標定的道路坐標，進行第一輪攻擊。
吊在掛架下的火箭彈槽被激活，潘一冰摁下了發射鈕，對準路邊的發電車，模擬發射了第一輪火箭彈。
接著潘一冰偏了偏機頭，把側艙門讓了出來，在小鎮上劃過一道弧線，側門的機槍手薛淩誌摁下了六管速射炮扳機，又用彈雨覆蓋了一輪。
地麵的發電車上的激光接收器被連續照射，設置在附近的發煙彈乒乒乓乓的炸開了。
“第一輪攻擊有效！”
地麵炸開的紅色煙霧太顯眼了，薛淩誌在耳機裏說道。
好像生怕沒有“擊毀”目標似的，跟隨在後麵的陸放又進行了一輪掃射，確保目標“完全摧毀”。
短短5分鍾在兩架飛機輪番掃射下，3台發電車就被輕易摧毀了。
目視打擊效果極佳，飄散的紅色煙霧覆蓋了半條街。
可小鎮上依舊燈火通明！
直升機在空中繞了一圈，王一萬看到燈光絲毫沒有減弱，也有些詫異。
他摁下耳機詢問道：“中心，我們摧毀了三台發電車，但他們還沒有切斷電力供應，是不是有問題。”
“稍等，我聯係一下……”
鄭九霄從飛機上的光電設備也看到了，他拿起了溝通話筒，直接叫通了邢誌。
畢竟是演習，為了防止誤傷或者協調一些問題，雙方設有一個保密通訊頻率以便及時溝通。
“邢營長，我方攻擊了你方3台發電車，經過判研攻擊有效，你方至少應該部分電力中斷才對。”
鄭九霄咬文嚼字的，在童話裏通知邢誌。
他以為邢誌是沒有接通發煙彈和電力設備，所以發煙彈炸開之後，發電車依舊工作。
要解決這個問題也很簡單，需要邢誌手動關閉發電車。
“哦？對嗎？”
邢誌的聲音在耳機裏響起，帶著幾分得意和戲謔。
這是開戰一來雙方第一次溝通，王一萬在耳機裏也聽到了。
他皺了皺眉，覺得邢誌如此輕鬆戲謔肯定還有陰謀。
“邢誌，我是王一萬，我們確定擊毀有效，請按照演習規則，關閉發電機設備。”
王一萬在耳機裏說道，話語有幾分生硬。
“01，你確定擊毀的是發電車設備嗎？有沒有可能，是別的什麽？”
邢誌在耳機裏嗬嗬的笑了起來。
王一萬一愣，眼睛透過艙門往下看去。
被“擊毀”的目標附近紅煙已經散開了，在明亮的路燈照耀下，能清楚的看出是蓋著偽裝網的車輛。
大小寬度，和發電車相仿，周圍也拖著若幹電纜。
這不是發電車還會是什麽？
“邢誌，我確認的確擊毀了。”
王一萬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在耳機裏大聲說道。
“01，那幾台是油罐車，我在它們下麵安裝了熱源，又蓋了偽裝網，偽裝成了發電車，真的發電車我藏在了地下停車場裏，主電纜走的是暗線，就是防止被你們擊毀的。”
邢誌一邊笑著，一邊在耳機裏說道。
王一萬剛想說點什麽，邢誌又說了：“對了，通知你們一聲，油罐車被擊毀後，這幾條路麵肯定是會有衝天大火，你們沒法使用這幾條路了。”
“邢誌，有你的啊！”
本來還想爭辯幾句的王一萬，一口氣噎在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