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同在掩護位置等了一會，還沒看到王一萬衝擊的身影。
但他聽到邢誌所在的位置，突然響起了兩槍。
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在他心頭騰起。
他沒有繼續待在掩護位置上，而是趕忙往邢誌的方向過來。
煙霧沒有散去，他隻見一個人影站著，一時間沒法分辨是誰。
於是他舉起槍警戒，高呼了一聲，試圖確認此人是敵是友。
聽到邢誌叫他開槍，季天同愣了一下，但隨即反應過來那個煙霧裏的人影必定是王一萬。
“噗噗噗”
來不及想王一萬是怎麽到這裏的，季天同把槍口轉過去，連續射擊。
已經取得絕對優勢的王一萬，隻需要再來一兩次攻擊，就能斬首邢誌。
可斜刺殺出的季天同讓王一萬的情況變得不妙。
他聽到邢誌喊開槍，一偏頭也看到了被煙霧遮擋的季天同。
王一萬隻得舍棄了邢誌，一個翻滾躲過了季天同的子彈。
邢誌逃過一劫，沒來得及慶幸大難不死，看到王一萬被逼走，一個翻滾，也抓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槍和彈匣。
槍口追尋著王一萬躲避的身影，邢誌把彈匣塞進手槍裏，猛拉套筒，“砰砰砰”就連開幾槍。
王一萬的身影在煙霧中閃了一下，躲進了不遠處的掩體裏。
“季天同，包抄他左翼！”
邢誌又大聲喊道。
有了季天同的支援，邢誌覺得可以反咬回去，吃掉王一萬。
“雷豹，看好那邊！”
邢誌又大喊。
王一萬孤軍突入，這時候難以得到另一名隊員的增援。
如果雷豹封鎖了增援路線，就能把王一萬掐死在這裏。
“邢營長，你真狠啊！想分割擊破。”
王一萬在掩體後笑著說道。
“王老兵，打仗不講公平，回去了我和你再上拳台練過吧。”
邢誌高聲叫道。
季天同已經威脅到了王一萬左邊，自己隻要吸引住他的注意力，兩麵包夾，王一萬插翅難飛。
手槍裏的子彈已經不多了，邢誌撿起了192步槍，從彈匣包裏取出一個彈匣，可怎麽也插不上去。
在剛才兩隻槍互相糾纏，磕掉彈匣的時候，邢誌的192步槍彈匣卡筍損壞了。
“操”
邢誌暗暗罵道。
沒有彈匣的步槍起不了任何作用，他隻好又甩下了步槍，抽出手槍，把裏麵打了一半的彈匣換了下來。
深吸一口氣，邢誌朝季天同打了一個手勢，讓他開始包抄。
“噗噗……”
王一萬算準他們反擊的時機，季天同剛要出發，接連幾發子彈射在了掩體上阻止他冒頭。
邢誌趁此機會，正想突出去。
兩人的掩體不過十米，幾個跨步就能趕到。
但王一萬的子彈好像長了眼睛，又幾發子彈擦著掩體邊飛過。
“邢營長，這次我們打得很盡興，可惜勝負未分，下次再來！”
王一萬衝邢誌這邊大聲喊道。
說著王一萬又投出了一枚煙霧彈撤出了掩體。
王一萬用精準的點射，左右射擊，竟然一人壓製住了季天同和邢誌兩人，從容的撤回後方的掩體裏，和另一名隊員形成了交叉火力。
等煙霧散去，邢誌已經喪失了追擊的機會，也隻好暫時卡著這個位置，等候下一個機會。
剛喘上一口氣，邢誌的耳機裏卻傳來了歐陽烈的聲音。
“邢誌，你和王一萬在搞什麽？”
聽得出，歐陽烈的聲音有些慍怒。
“呃……我們正在進行正常的戰術交流……”
邢誌想了想說道。
每個隊員頭盔上都有頭盔攝像儀，這些記錄的圖像會變成今後數據分析的基礎。
但通常這些圖像不投送到大屏幕上，而是在另一個小屏幕上實時監控。
就在王一萬和邢誌纏鬥的時候，一個技術員突然發現他們兩人的攝像儀圖像不對。
他們距離太近了。
等他把圖像投送到大屏幕上的時候，大家猜發現，兩名指揮員竟然已經貼身格鬥了。
在演習裏為了保證戰士的安全，有嚴格的槍械使用和護具使用規定。
通常在距離10米之內，原則上不許開槍，而護具是絕對不能取下來的。
有時候短兵相接，來不及反應在三五米內開槍，隻要護具正常，一般大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王一萬和邢誌兩人在格鬥中互相朝對方開槍，這已經非常危險了。
在這麽近的距離上，雙方格鬥時極有可能打脫了護具，橡皮彈很容易造成傷害。
但兩人格鬥速度太快，歐陽烈還沒來得及製止，兩人就分開了。
這會看到戰線重新穩固，王一萬撤了出去，歐陽烈這才拿起話筒嚴厲批評他們。
“演習規則是為了保證你們的安全，你們無視演習規則，零距離使用槍械，你們想幹什麽？”
歐陽烈在話筒裏怒斥道。
“呃……大隊長，剛才情急之下本能反應……”
王一萬尷尬的聲音插了進來。
“解釋就是掩飾，回來之後你們給我就這個問題詳細的寫過程報告！”
歐陽烈又怒道。
雖然高強度訓練有一定的傷亡幾率，但歐陽烈的主要任務之一就是防止沒必要的傷亡。
特別是邢誌和王一萬這樣的指揮人才，損失任何一個都難以彌補。
“那……大隊長，咱們還要不要繼續？”
邢誌又在耳機裏弱弱的問道。
聽歐陽烈的語氣，這個問題很嚴重。
剛才格鬥中兩人完全憑借本能反應，哪有時間思考。
這會冷靜下來，邢誌也覺得有些後怕。
自己抽出手槍就開槍，若王一萬反應慢一點，真的擊中他的手臂，就算骨頭沒打碎，也得住上半個月醫院才能恢複。
而王一萬盯著腦袋打的那一槍，若是偏一點，說不定就把自己眼睛給打瞎了。
這已經算是重大演習失誤，通常發生這種事情，演習要停止了。
“演習繼續，回來之後單獨向我報告！”
歐陽烈又說道。
鄭九霄看到歐陽烈發怒，大氣都不敢喘，直到歐陽烈說出演習繼續，這才鬆下一口氣。
歐陽烈放下話筒，重新坐了回來，宋建華斜了斜身子，低聲說道：“王一萬好像打急了。”
“邢誌也急了。”
歐陽烈低聲說：“兩人現在的壓力都很大。”
“邢誌還掌握主動權，王一萬想通過斬首快速結束戰鬥。”
“趙愷分割了葉銘、孟雨辰和人質的聯係，如果速度夠快，10分鍾內可以搶回人質了，沒有了邢誌，他們突圍也會輕鬆很多。”
宋建華又低聲說道。
雙方現在幾乎都是在打明牌了，雖然一直邢誌掌握著戰場主動權，可現在王一萬卻逐漸逆轉了局勢。
“邢誌的計劃能不能成功，主要還要看張琦的反包圍能不能成。”
歐陽烈點了點頭。
雖然剛才兩人差點鬧出演習重大失誤，可歐陽烈還是想看看到底最後鹿死誰手。
“我們繼續看著吧。”
歐陽烈端起茶杯，眼睛看向了大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