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一冰駕駛著直-20，不緊不慢的繞著小鎮上空轉著圈。
時而距離五六公裏，時而又靠近到三公裏之內。
飛機引擎的“嗡嗡”聲，忽遠忽近，卻一直不消失，吵得工程兵們心情越發煩躁起來。
這架討厭的飛機，算準了工程兵沒有能夠到它的武器，跟大頭蒼蠅一樣揮之不去。
“連長，都飛了快一個小時了，搞什麽哦！”一個排長在對講機裏抱怨道。
“別吵吵，保持無線電靜默！”張琦也很煩躁。
他壓抑住心頭的火氣，在對講機裏說道：“都給我睜大眼睛，一隻蒼蠅都別給飛進來！”
“大冷天哪有蒼蠅……”另一個班長也在對講機裏抱怨了一句。
“嗬嗬嗬……張琦啊，果然是搞工程的，對無線電泄密是毫無防備啊。”
歐陽烈聽到了工程兵連的對講機通話，不由有些好笑。
潘一冰的直-20，不光要對小鎮進行熱成像偵察，還要進行電磁偵察，搜集他們的通訊頻率。
本以為會有加密通訊，鄭九霄還準備好了解密程序，結果沒想到，這些工程兵直接用開放頻率交談。
這倒給鄭九霄省下了不少麻煩事。
通過電磁偵察，後台鎖定了張琦的位置，進行了特別標注，若幹的排長、班長等指揮員，也按級別進行了標注。
“葉銘，你情況怎麽樣？”
做完這一切，鄭九霄想起了葉銘。
“我還行，你們縮小搜索範圍了嗎？”葉銘在耳機裏說道。
葉銘落地後，很快也收到了鄭九霄發來的戰情信息。
作戰終端上標出了工程兵的防衛情況，而且還為他規劃出了一條建議滲透線路。
按照線路的指引，葉銘輕易的穿透了第一道防線，悄悄的摸進了防衛區裏。
此時他靠在一堵牆後，躲避著警戒哨，閑著沒什麽事正啃著壓縮餅幹，等候下一階段的指示。
光憑葉銘一個人搜索這麽大一片區域，確定目標具體位置也不太現實，按照計劃，飛機進行過紅外和無線電偵察之後，會根據情報匯總研判，縮小偵察範圍，葉銘則負責目視偵察。
現在雖然工程兵連打破了無線電靜默，可鄭九霄收集到的電磁信號，還不足以判斷出目標位置。
鄭九霄有些著急，在指揮室裏轉起了圈圈。
“怎麽叫他們開始通訊呢，怎麽叫他們開始通訊呢……”
宋建華看到鄭九霄抓耳撓腮，知道他碰上了困難，站起來剛要走過去，歐陽烈低聲的製止了他。
“讓他們自己解決。”
“可是……”
“現在隻是演習，實戰比這個更複雜。”歐陽烈又低聲說道。
“好吧。”宋建華無奈坐下。
畢竟是搞技術出身，鄭九霄滿腦子都是如何勾引對方打開通訊，讓他多搜集一些情報。
可他想到的都是技術層麵的，例如黑進對方的通訊裏，散布假信息。
但這時候他沒有這套設備，此路不通之後鄭九霄抓瞎了。
“02,02……”在指揮所裏轉了十幾圈，鄭九霄終於想起聽聽王一萬的意見。
“怎麽讓他們增加通訊，葉銘在等偵察區域。”
“噢……簡單啊，直接飛他們頭頂上啊。”王一萬半開玩笑的說道。
“我沒開玩笑。”鄭九霄有些惱火。
這幫戰鬥兵是不是覺得自己抓瞎是件很好笑的事？
和戰鬥兵豁達粗魯的性格不同，理工出身的鄭九霄，凡事都要講一套底層邏輯。
“飛臨上空，一旦開火，就開始計時，按葉銘現在的位置，一個小時還不定能不能摸到目標位置附近！02，你正經點！”
“我很正經啊！”王一萬在耳機裏說道：“01在外麵飛了那麽久，這幫人肯定沉不住氣了，你在他們頭頂飛個來回，肯定要打開通訊啊，誰說我們要開槍？”
“呃？這樣都行？”
鄭九霄愣了一下。
談技術王一萬不如鄭九霄，談戰鬥經驗，10個鄭九霄捆起來，也不如一個王一萬。
鄭九霄還有些猶豫，又在耳機裏問道：“01，這樣行不行？”
“肯定行。”邢誌在通話器了肯定的說道。
難得王一萬和邢誌兩人同時肯定一件事情。
“那……你們飛一圈試試。”
可鄭九霄還是覺得有些不靠譜，想了半天，有棗沒棗先打一竿子吧。
“潘機長，航向125，高度300，穿越小鎮飛一趟。”邢誌在耳機裏，通知潘一冰。
“收到！”
潘一冰一偏操縱杆，飛機傾斜著改變了航線。
“連長連長……飛機靠近了！”
一個班長沉不住氣，在對講機裏大叫著。
“連長，飛機飛得很低……”
“連長……飛機馬上過來了……要不要打！”
果不其然，工程兵連的通訊開始混亂起來。
這些混亂的無線電波，都被鄭九霄收集起來，匯總到了數據中心裏經過處理，一一甄別標定。
“都別吵吵！守住位置，密切觀察！”
張琦的頭都快被吵炸了。
張琦不知道飛機到底要幹什麽，他跑上了樓頂，飛機正轟隆隆的從頭頂掠過，飛向了遠處。
看飛機的航跡，它是直接穿過了小鎮上空，躲都沒躲一下。
這不是欺負自己沒防空火力，騎到頭頂來拉屎了嘛！
“連長，打不打，我覺得能打啊……”
對講機裏，一個沉不住氣的排長叫到：“我們二排集中火力，可以擊落它的！”
這句話不光張琦聽到了，連鄭九霄都聽到了。
這幫工程兵果然還是太嫩了點，鄭九霄忍不住笑出聲來，指揮一個技術員：“快，標定二排的位置。”
“鄭九霄，找到了沒有？”
邢誌在耳機裏問道。
本以為這次恐嚇偵察，對方會組織一些火力，可小鎮還是靜悄悄的，這些工程兵的紀律性還真是不錯。
“快了快了，再飛一次差不多了。”鄭九霄的聲音快活的在耳機裏傳到了邢誌耳朵裏。
“再飛？”邢誌問。
“對，再飛！飛低點！”
“收到！”潘一冰微微點了點頭，越過了邢誌，應承了鄭九霄。
再一偏操縱杆，飛機轉了一個四分之一圈，從215方位轉了回來，恰好跟剛才的航線形成了一個十字交叉。
再微壓操中杆，飛機壓低到了距離地麵50米的高度，將速度提到了260公裏每小時。
這次飛行更加具有攻擊性和威懾力，龐大的機體幾乎是貼著小鎮樓頂掠過。
天台上的張琦看到飛機直衝自己過來，下意識的蹲了下來。
“呼”的一下，飛機就擦著頭皮飛了過去，旋翼激起的煙塵，把張琦裹在了裏麵。
猛咳了幾聲，張琦坡口大罵：“要死咩！飛那麽低！”
但他喊破喉嚨潘一冰也聽不道。
這次飛機飛得這麽低，給了張琦很大的心裏壓力。
他搞不清楚這幫精英軍官到底想要賣什麽藥。
看起來他們好像是在戲耍自己。
難道是暗度陳倉？
張琦想到這裏，腦門冒出了一頭冷汗。
該不會用飛機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又派滲透小隊偷摸摸進防線裏了吧。
“一排，報告情況……”
張琦有些急了，拿起對講機喊道。
還好，各排各班，都嚴格按照張琦的命令死守不出，堅決做縮頭烏龜。
略略安心的張琦，又問道：“人質小組，你們情況怎麽樣？”
“好得很，人質很安靜！”
“找到了！”鄭九霄聽到這句話，差點沒蹦起來。
“快快快，VIP標定！”他緊張的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