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鬧鬧?聽得到嗎?咋不說話的?”
他沉默了會兒,語氣帶著不確定:“喂?爸,什麽事嗎?”
“哈哈,爸爸媽媽昨天從意大利回來啦!你蘇姨說上周就沒回家?是在學校留宿了吧?”
蘇姨是他們家保姆。
某人在一旁手勢做得飛快,但是風無理一個都沒看懂。
“嗯,這周也打算留宿,高三了學習壓力大。”
“誒?這周也不回來?”
“嗯。”
“……閨女你是不是受啥委屈了?”
“沒,沒有啊。”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對麵語氣有些小心翼翼:“……閨女啊,學習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有什麽事拿不準都跟爸爸說說,你這個年齡總是想得太多,又看不清楚,你跟你爸商量,不要一個人憋著昂……”
對麵開始絮絮叨叨說了很多,過一會兒又換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看起來是薑鬧的媽媽。
薑鬧媽媽性格風風火火的,對著手機數落了她爸爸一頓。
兩個人跟他說了很多話,那些關心和掛念通過電話直直傳達了過來,中年人說話想到一茬說一茬的。
都是些家長裏短。
但是很新鮮。
他隻是聽,很認真地聽;
時不時答應一聲,後麵有時候也會笑著說上兩句。
“飯堂的飯菜很好吃的,沒有不合胃口。”
“錢夠花。”
“你少點惹我媽生氣吧。”
“你有點寶吧?”
“什麽叫我幫我媽不幫你喔?”
一切都如此自然,平淡,但過去他觸不可及。
一直聊了半個小時,風無理都不知道他能跟第一天認識的人聊那麽久。
一旁的薑鬧本來很無聊,現在蹲在草叢邊不知道跟誰說話,大概是路過學校的小妖怪之類的,跑了一趟小賣部,拿了些小麵包又蹲在那邊,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