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這個磁州窯梅瓶,到底哪裏有問題?”
汪建業雖然按他伯伯的話去做了,但仍是滿肚子的疑惑。
“底不太對。”汪國聲苦笑道:“當時在玻璃櫃子裏,我隻看了瓶身,看瓷沒問題就覺得是對的,沒有細想。”
“剛才張小友一說,我便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會兒想明白了。”
“那個梅瓶的底,周圍一圈被腐蝕的有些凹凸不平,正常梅瓶應該會更光滑一點。我看圖的時候認為這是正常的,畢竟是從北宋傳下來的,有腐蝕也正常。”
“難道是人為腐蝕的?”汪建業問道。
“大概率是。而且你仔細看,那些點狀凸起的、未腐蝕的部分,太光滑了,顯然是仿造的時候刻意修理過。”
“真正的磁州窯,不可能這麽光滑。”
汪建業雖然有點外行,但是接手家裏的產業後還是上了心的,關於磁州窯的知識也知道一點。
磁州窯是北宋的民窯,在當時是大規模生產的商品,工人在底足修坯時,要講究效率,隻能是略微的修整、刮削一下,不可能刮的太好。
而近代仿製的手藝人,為了拿仿品賣個好價錢,活兒幹得太用心,瓶底處處都弄的光滑平整,反倒成了內行人辨別真假的依據。
“是啊,不過賣這東西的人,能想到把瓶底弄粗糙,也很厲害了。”
張揚順著汪大師的話往下說,其實磁州窯瓶底不光滑這一茬,他還真不知道,但現在,汪家人自然是當他早就看出來了。
“哈哈哈,但是還是逃不過你一雙慧眼呐!”汪國聲大笑道,似有深意的看了張揚一眼,讚歎道:“真是後生可畏。”
“大師過獎了。”
拍賣結束,臨分手的時候,汪大師發出邀請:
“張揚,你什麽時候得閑,來海林博物館做做客?”
“順便也可以看看,現在的博物館,和你小時候見到的,有什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