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看似平平的磚窯內竟然隱藏著一座密室!
隨著暗門打開,裏麵走出了一個我無比熟悉的身影,鄧誌成。
燭光閃爍,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就像夢蘭無意中猜測的那樣,鄧誌成根本就沒死。
我的雙眼瞬間變得血紅,雙手死死地捂住嘴,才壓製住了心底的憤怒。
鄧誌成,你把我騙得好苦!
老師傅先是恭敬地對鄧誌成彎了彎腰,隨後說道:劉子揚傍晚去詢問你的墓地,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你說什麽?”鄧誌成神色一凜,惡狠狠地瞪了過去。
老師傅被嚇得連連後退,小心翼翼地詢問:會不會是葉博君出了問題?
鄧誌成沉思片刻,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怎麽搞的,劉子揚回杭州了。”
“雅琪要殺劉子揚?那你跟夢蘭是幹什麽吃的?”
不知道對麵的葉博君說了什麽,鄧誌成表現得異常憤怒。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隨即命令道:無論如何都要把劉子揚弄回桐廬,否則我假死還有什麽意義?
隨著鄧誌成掛斷電話,我心裏僅存的希望也化為了泡影。
原來,他就是葉博君等人口中的‘他’,這一切都是他的陰謀!
我猜不透鄧誌成把我騙到桐廬的目的,但他明顯有些矛盾。
既想要我的命,又不希望我死得那麽早,而他嘴裏的雅琪應該是那個女鬼的名字。
鄧誌成大概料到雅琪可能會動我,故意給我留了張保命符紙,卻低估了她殺我的決心。
這反而從側麵說明,我與雅琪不存在深仇大恨,不然鄧誌成又豈會失算?
由此可見,雅琪對我的殺心,還是源自杜小天。
我正想著這些,遠處卻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順著聲音看去,驚愕地看到鄧誌成不知從哪拿了一把大鐵錘,正不斷地往老師傅腦袋上砸去。
老師傅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就倒地抽搐起來,很快就沒了動靜。
鮮血與腦漿飛濺而出,灑了鄧誌成一臉,可他非但沒停下反而愈發的用力。
連著砸了幾十錘,他才氣喘籲籲地停下,看著老師傅的屍體開口:隻有死人才不會泄密。
而後,他把屍體拖到了密室中,隨即折返出來用隨處可見的泥土遮住血跡。
確定現場沒留下痕跡後重新走進密室,暗門隨之關閉,墓碑恢複了原貌。
我強忍著吐出來的衝動,大口大口地換著氣,不停地撫著胸口。
一個大活人的腦袋,在我眼皮子底下被砸成了肉泥,這種恐懼感是任何血腥電影都無法比擬的。
我的第一反應是報案,讓鄧誌成接受法律的製裁。
但轉念一想,他明麵上已經是被火化的死人了,恐怕早已銷戶。
何況他明顯是走了邪路的玄門弟子,麾下有自己的勢力。
即便搞掉一個鄧誌成,恐怕也無法徹底瓦解他們的陰謀。
除非搞清楚他們的訴求,尋找機會一舉拿下。否則非但我永無寧日,恐怕還會有更多的人遇害。
此刻,我知道了他們的底細,但鄧誌成這夥人卻蒙在鼓裏。
他不是想把我引回桐廬麽?那我完全可以將計就計,順藤摸瓜。
鄧誌成暫時不希望我死,所以我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而且我堅信,一直隱藏在背後的第三人,在達到目的前也絕不會看著我死。
想通這些,眼前的危機似乎沒那麽緊迫了,我甚至冒出一個新的想法。
洗頭房!
洗頭房雖然處在待拆區域,但它畢竟不是無主之地。
我之前曾先後兩次去洗頭房,看到的卻是完全不同的場景。
這麽大的變動,洗頭房的老板怎麽可能不知情?
盡管他一直沒有出現,但我斷定他肯定屬於鄧誌成或者神秘第三人其中一夥。
仔細一想,當時是第三人把我與鄧誌成引到洗頭房,而鄧誌成也是在看到我的照片後,才提出去桐廬。
所以,洗頭房老板更可能與第三人是一夥。
我決定賭一把!
鄧誌成大概以為老師傅是打車來的,忽略了停在磚窯前的三輪車,這反而方便了我。
他敢殺人,自然有辦法處理後續的麻煩。
我雖然擔心會給自己惹來官司,但情急之下也顧不上太多,脫掉外衣裹住車把,而後騎上三輪離開。
來到不時有車經過的地方,我把三輪停在一個隱秘的角落,果斷打車趕往褲襠巷。
一個多小時後,我再次來到了那片密集的小巷子。
上次來時的驚恐經曆,反而讓我對路線記憶猶新,輕而易舉地找到了洗頭房。
看著洗頭房二樓的燈光,以及變回正常的門庭,我知道自己賭對了。
我毫不猶豫地走進去,直闖二樓,絲毫沒掩飾自己的腳步聲。
樓上很快就傳來了動靜,一個披著軍大衣的中年從樓道裏探出頭:你找誰......
他本來有些不耐煩,但看到我以後頓時張大嘴巴,隨即縮回身子就要關上大鐵門。
我早料到他會如此,搶先一步衝上去把他推開。
中年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就露出一副迷茫之色。
“我能站到這裏,就說明你沒必要裝了。”
“下麵開始我問,你答。”
“別試圖騙我,否則......鄧誌成應該對你很感興趣。”
我沒給中年說話的機會,迅速從氣勢上壓住了他,同時密切關注他的變化。
當他聽我提到鄧誌成時,臉色明顯有些慌亂。
看來我賭對了!
“你都知道了?”
中年試圖搶回談話主導權,但我直接搖頭:我什麽都不知道。
“杜小天到底是怎麽死的?”
“雅琪。”中年的話印證了我的猜測。
根據他慌亂的眼神,以及他現在還生活在這裏,不難看出他隻是小角色。
我沒過多難為他,隻是讓他幫我傳個話。
“告訴躲在背後給我發短信的人,明晚,分局門口見。”
說完我沒理會中年的反應,心情大好地離開褲襠巷,回了自己家。
這些日子,我一直都是被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弱者,現在總算有了點撥雲見日的感覺。
第三人與鄧誌成之間一定有很深的矛盾,而且他們似乎都在利用我。
從他引導我發現鄧誌成假死的秘密時,兩方勢力已經擺在了明麵上。
這意味著第三人不打算繼續隱藏了,即便我不來洗頭房,他也會找機會見我。
我之所以專門跑一趟,隻是想知道他是否真的時刻盯著自己。
答案是否定的。
不然,他早就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