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的未來幾年,都將在這暗無天日的牢中度過。
言謬的整顆心,就像是被螞蟻噬咬的難受,忍不住站了起來,對著陰暗的牆壁,放聲的嘶吼。
發泄過後,又是一陣低低的抽泣。
他不光辜負了自己,也辜負了父親的期望。
長久以來,對於自己的在村裏的名聲,他雖然有點在意,但也僅僅隻是一點點,而那一點點,還是怕被言誌中的皮鞭抽在身上。
自從他到了八歲,從開始撿垃圾換錢,再到後來,嚐到賣鐵的甜頭,便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世界觀之中,仿佛小偷小摸,似乎是習以為常的事情,而打人更是司空見慣,這一次,他終於嚐到了法律的鐵拳。
這種鐵拳砸在身上的痛楚,比之內心對未來的絕望,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就那麽呆呆的坐著,眼神呆滯地打望著四周。
身後是一塊發臭的便池,一個吃飯的鐵盆,前麵是手指頭粗的鋼管,還有碩大的鐵鏈。
這一刻,言謬徹底理解了階下囚是什麽滋味。
在鐵條焊著的窗外,正好是一株楊樹,葉子在陽光下發青,這一絲陽光,和生命的綠意,卻根本照不進這牢房。
孩提時的記憶碎片,不斷地從腦中泛出,從心頭掠過。
他的親人,他的父親會擔心自己這個不歸家的孩子麽?
言謬已經能想到,自己父親焦頭爛額,不斷地在地上走來走去的樣子。
可他根本不願意想讓自己的父親知道,現在這個處境。
言謬又想起了蘇小瑾。
此時的她在幹嘛呢?
是在那小洋樓之中,蓋著溫暖的被子,呼呼大睡麽?
想了很久,言謬忽然自嘲地笑了起來,他終於徹底理解,人生無常,這個詞的深意。
早上他還在吃著熱騰騰的菜肴,和喜歡的女人打情罵俏,用拳頭證明自己的能耐,正在人生得意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