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集在此地經略多年,麾下驕兵悍將大多聽他一人使喚。
也隻有羽林衛在此地出現,他才不會從中作梗。
敖東城發生的事情,秦鋒遠在司隸京都,都能揣測個八九不離十。
秦鋒接連派人來此,就是要以南營為突破口,重新整治敖東城的駐防局麵。
也順便事實精兵簡政,削弱九邊的治理方針。
隻不過秦鋒做事,朝堂之上那些鼠目寸光的潁川文人們無法理解。
反而覺得秦鋒想要削弱軍頭們的權勢,最終便是自取滅亡。
大夏九座軍鎮的隱患,即便是女帝的父皇在位時期,都頗為頭疼。
終是五大諸侯野心勃勃,皇權勢微了。
導致大夏的軍鎮也開始生出了自保擴張之心。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秦鋒想收攏軍鎮歸於皇權?
這跟白日做夢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此時此刻,伺候在女帝薑沉魚身邊的秦鋒,打了個哈欠。
薑沉魚皺眉瞥了他一眼,整整半日,君臣之間沒有太多的語言交流。
直到玉公主薑落雁忍不住心中的激切,難掩興奮道:“當朝閣老,寧王殿下的老師,還有一個三品禮部侍郎,你說殺就殺了,真是好氣魄。”
“全仗陛下撐腰,若無陛下賜予武德使一職,我也沒有先斬後奏的特權啊。”
秦鋒麵含微笑,朝著女帝投去‘你懂得’的眼神。
女帝薑沉魚故作凜然:“即便是先斬後奏,也應該跟朕商量吧?”
按理說,確實應該是商量的。
畢竟秦鋒的權力也是皇權特許的,隻是秦鋒覺得女帝這明擺著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商量個毛?
我在朝堂上讓人砍康淩仲的時候,你怎麽不出麵阻攔呢?
如今好了,朝堂上失了一大阻力,你偷著樂得了,還故作高深的教我做事?
心裏雖是那麽想,秦鋒也沒有直言。
畢竟,女帝是跟自己有過親密接觸的女人。
他秦鋒能有什麽壞心思?
無非是想要做一個賢內助罷了!
玉公主薑落雁自然知道姐姐薑沉魚的想法,壓根沒有抱怨的意思,就是想打壓一下秦鋒的存在感。
免得這家夥太不著調,飄飄的跑錯了軌道。
“秦鋒,敖東城那邊,你有幾分把握?”
女帝薑沉魚回歸正題。
她一直心神不寧。
敖東城得不到糧草軍餉,反而還讓羽林軍前去鎮壓。
萬一雙方發生衝突,邊關戰火再起。
牽一發而動全身,大夏這座本就風雨飄搖的朝堂,隻怕要毀於一旦了。
“五分吧。”
秦鋒伸出一隻手。
“隻有五成?”薑沉魚的心神愈發不安了。
“剩下的一半就看這次啟用的那些新人能否勝任了。”
秦鋒平淡的說著,臉上毫無神色波瀾。
對他來說,當今天下的任何事,先讓別人擺。
如果擺不平,到時候自己在扛唄。
女帝隻管做天下共主,負責美美的即可。
所以,一點也不慌。
平複思緒之後,薑沉魚問道:“若真如你所言,九邊軍鎮集權之後,該如何解決國庫財政問題?”
“這個嘛……”
你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了?
秦鋒看著薑沉魚,略做思索便道:“振興經濟,充盈糧倉跟國庫,這些事情雖然重要,卻也要跟削藩同時進行。”
“倘若我大夏集權之後,九邊聚首,勢必會引起五大諸侯的重視,甚至他們會趁機進攻。”
“所以,九邊集權跟削藩得同時進行,在此期間要設法提升百姓的生產力。”
“一起進行?”
薑沉魚麵露詫異,她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挑戰。
在她已知的記憶之中,沒有哪個王朝能夠同時做那麽多的大事。
攤的多了,帝國更容易崩壞。
“陛下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呢。”
聽的秦鋒的自信言論,薑沉魚心裏糅雜著些許暖意。
可讓她不擔心,怎麽可能?
大夏的江山社稷,是薑氏皇族曆代人打拚下來的。
一旦綱常崩塌,天下大亂。
她薑沉魚便是眾矢之的。
秦鋒?
一個假太監!
隨時可以拍屁股跑路。
對,跑路!
想到這裏,女帝麵色逐漸陰沉:“秦鋒,朕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不能離開朕十步之外,除非朕另有安排。”
“這是自然,陛下讓臣離開,臣也舍不得呢。”
“放肆!”
薑沉魚訓了一句,臉上已有少許殷紅。
旁邊的玉公主擺手道:“你們聊,那個……我先去練劍。”
自從上次敗在秦鋒的劍下,玉公主薑落雁這個武癡就愈發沉迷於劍招的鑽研。
她那好強的個性,同樣深得秦鋒的喜歡。
玉公主離開之後,女帝臉上的色彩愈發羞澀。
就在秦鋒覺得氣氛烘托的到位,打算跟女帝做點什麽的時候。
女帝薑沉魚問道:“朕需要知道你的安排。”
“你知道的,很多事情同時進行,容易出亂子,如今大夏的朝局動**不安,康淩仲被殺,天下文人士子勢必會抗拒皇權,甚至做一些出格之舉,最關鍵的還是五大諸侯。”
“陛下聖明。”秦鋒躬身施禮,麵容之間多了幾分嚴肅與冷峻,少了幾分玩世不恭的神態。
這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位指點江山,揮灑智謀的無雙國士。
高坐之上,女帝端起了酒樽,輕輕的抿了一口,然後便將自己的身體調整了一個安逸的姿勢,做出洗耳恭聽之狀。
“陛下,臣有一套削藩的戰略,以及兩個強國的策略。”
從大戰略方麵講。
夏朝的心腹大患就是五大諸侯。
其中西南邊的秦國跟橫跨荊豫的楚國威脅最大。
如今以大夏司隸地區的體量,想要憑借勢力抗衡五大諸侯,已經不是明智之舉。
所以得設法削弱五大諸侯的力量。
“嗯,那依你看,該如何削弱?”女帝薑沉魚麵露好奇,迫切的問道。
“陛下發布天子詔,頒布推恩令。”
“推恩?”薑沉魚眉宇緊蹙:“你且細細說來。”
推恩?
女帝不曾聽過,對於這種名詞,自然是急需一個通俗易懂的解釋。
“陛下,如何限製和削弱日益膨脹的諸侯王勢力?是大夏曆任皇帝麵臨的嚴重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