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蕭燁來說,想見一麵陳月樓倒不是什麽難事。
量那袁以厚再如何自大,也不得不賣他一個麵子。
關押陳月樓的死牢內,昏暗而潮濕,隻有一束微弱的光線從高高的窄窗透進,灑在冰冷的石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氣息,是鐵鏽的味道,是潮濕的土壤味,還有隱約的血腥氣。
牢舍內的角落裏,是一個破舊的瓷碗,裏麵盛著一些渾濁的水,水麵上漂著幾片發黃的菜葉。
陳月樓狼狽地躺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完全沒了台上那般清新文雅,想來是經受了酷刑拷打。
這等薄情寡義之人,在蕭燁眼裏,就算是千刀萬剮,即便是遭受千刀萬剮,也激不起他一絲一毫的同情。
玉瑤的芊芊玉手,輕輕搭在長滿倒刺的牢門之上,滿眼淚光的凝視著陳月樓,
“相公……”
她難掩心中的悲痛,但卻害怕驚動獄吏,隻能將情緒藏在喉嚨裏,輕聲地呼喚著陳月樓。
“相公?”雲柔驚呼道。
出發前,她執意要隨同玉瑤前來,口口聲聲說是為了照顧她,然而,她的真正心思還不是不放心讓他們倆獨處。
蕭燁心中的震驚同樣如潮水般湧動,難不成他們早就私定終生了?那為何還要將自己的女人親手送給一個禽獸?
玉瑤輕聲呼喚,聲音帶著無盡的柔情,陳月樓的眼睛才緩緩睜開,但他卻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相公,你看看我……你看看瑤兒啊!”晶瑩剔透的淚珠,從他的眼眶中滑落,令人甚是憐惜。
“瑤兒?”
當玉瑤的名字在陳月樓的耳畔響起,他如同被電流擊中,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的身體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掙紮著從地上中坐起。
眼前的玉瑤,那雙明亮的眼眸宛如春水般綿延,讓陳月樓幾乎忘卻了身體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