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止了片刻。
“嗯...我觉得吧,这个时间,刚好适合睡觉。”
“是的是的,我也这么觉得,走走走,睡觉去。”
在林成笑眯眯的注视中,红毛和绿毛两人对视半秒,十分默契地准备往**爬去。
“徐赢一,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成看向不为所动的蓝毛。
徐赢一保持微笑:“我的建议是,让他们承包你一个月的午晚饭。”
林成摸了摸下巴,觉得十分可行。
下一秒,刚准备装死的两人瞬间活了。
红毛生气地拍床:
“什么?徐赢一你这个狗贼!明明是你提的主意!”
绿毛冷声冷气:
“他才是发起人,我拒绝背这个黑锅。”
面对两人的无情揭穿,蓝毛耸了耸肩。
“好吧,既然这次我也参与了。”
他看向林成,眼神若有所思,道:
“那么,乐器库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他抬手扔了个东西过去,林成接住,才发现是一把钥匙。
显然这就是那把无数音乐学子梦寐以求的学院乐器库大门的钥匙。
这么简单就给他了?
有猫腻。
“我怎么觉得.....”
林成挑了挑眉,深觉不对。
“你们是不是计划好的?”
别人可能不清楚他现在的窘迫处境,但徐赢一必定知道。
不管见识多少次,林成还是会对这人高到离谱的智商表示怀疑——老谋深算和年轻意气真的能同时存在于一个人身上吗?
更何况,他之前靠给人写歌挣钱的渠道还是徐赢一介绍的。
打他抄袭事件被爆出来的时候,以往的那些顾客纷纷找他双倍赔偿。
是以他才会穷得身无分文。
就连请阮秋吃顿饭都得掏空家底。
而且当时为了赔偿,他连身边仅有的那把吉他都给贱卖了。
不然也不会借用阮秋那把贵的要死的吉他。
表演的时候还生怕磕了碰了,他是真赔不起。
简而言之,他从未如此窘迫过。
一穷二白,家徒四壁。
哪是一个可怜可叹能说清的。
因此,在那两人丝毫不反对承包他一个月的午晚饭,还顺带着把徐赢一拖下水。
甚至连徐赢一也没有反驳,直接就提出了赔偿的时候。
林成就一声不吭地看他们演。
他可不相信,徐赢一这么聪明的脑袋会不知道怎么把自己摘出来。
所以,他们一定是串通好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他们的关心。
过于贴心了。
想通这一切关键点,林成深觉无奈。
“我倒也没那么脆弱。”
别的不说,他都死过一回了,什么没见识过?
而且,这三人的演技过于浅薄了。
“还有,余幼安,你这么冷淡一个人,情绪如此外放,真的很假。”
“首先,别喊我真名。”
绿毛一脸嫌弃,“其次,我就知道林言之这个主意不靠谱,说了他还不信。”
“不靠谱你不也同意了?而且徐赢一都没说什么。”
林言之啧了声,看向林成。
“好吧,既然你都看穿了,那我们就不装了。”
“接下来,是真心话时刻。”
他表情严肃起来,徐赢一和余幼安表情也收敛了些。
三个人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林成,大有一副秋后算账的意思。
林成黑线,“不是吧,还来?”
这是不都结束了吗?
怎么还有后续?
余幼安首先发难:
“什么时候跟那女人在一起的?”
“两天前,就是你们离开的那一天。”
林成眼神飘忽。
余幼安摇了摇头,简评:“没出息。”
徐赢一继续提问: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想着自己应该能解决,不能打扰你们的集训。”
林成逐渐心虚。
徐赢一摇了摇头,简评:“没脑子。”
林言之沉默几秒,问:
“你是不是不把我们当兄弟?”
喂喂喂,这锅可太黑了。
林成满脸无语,坚决不背这口大锅。
他无奈地摊了摊手,“就算这回是我思想狭隘了,但你们就不能稍微往好的方面想一想吗?”
“比如?”徐赢一慢悠悠反问。
“比如,我是不想你们也卷进来。”
林成道:“可能我早就被人盯上了呢?就算你们想帮我,恐怕也有心无力。”
“或许...还会被我拖下水。”
用玩笑般的语气说出这件困扰了他很久的这件事,林成陡然间觉得轻松许多。
其实在上辈子的时候,林成就隐约感觉到了。
他被莫名冠上抄袭名头,然后被退学,之后又遭遇的种种艰难险阻。
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虽然看起来都很平常普通,但几乎每一件,都十分恰好地一点一点磨灭他的骄傲和信心。
左柚那个蠢女人或许只是被推出来的挡箭牌。
好让他有个明确的仇恨对象,借此掩盖其他。
而且,重生之后,他也看的更清。
孟玄莫名的仇视,校长古怪的态度,还有阮秋隐藏的合约。
这一件件的,都证实了有人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
倘若他没有重生,说不定倒真会如了那个人的意愿。
从此跌落尘埃,变成一个堕落偏执的疯子。
毕竟,他上辈子的结局不就证明那个人成功了吗?
对于那个隐藏颇深的幕后黑手,林成有所猜测。
但如果真是那群人,那之后的行事真得好好斟酌一下方向了。
而且,这回他不能再把身边的朋友拖下水。
看着林成逐渐冷漠的眼神,感知情绪最为敏锐的余幼安率先有了动作。
他先是往徐赢一身上砸了个小玩偶,随后又递了个眼神过去。
示意他打断林成的深思。
徐赢一慢慢挑起眉,表示不解。
虽然完全没注意到这两人的无声交流,但一向粗线条的林言之也隐约察觉到了林成此刻的不对劲。
看来,是他这个天命之子该出手的时刻了!
几乎没有思考,林言之直接就从**跳下去。
一巴掌拍上林成肩膀,大喇喇道:
“说什么呢?林成。”
“兄弟不就是用来插刀的吗?俗话说得好,有事亲兄弟,没事别联系。”
“你还想叛变组织了?”
这都扯的什么鬼话?
林成被迫回归现实。
他嘴角一抽,顺手把肩膀上的手推到一边。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
“行了,闹也闹够了,该洗洗睡了。”
见人终于恢复正常,林言之松了口气。
他挺起胸膛,骄傲地朝那边关注状况的两人看去。
不出意外,得到了两个赞赏的眼神。
在压着林言之把桌子清理干净时,又是一番折腾。
等几人终于躺在**时,已经深更半夜了。
在林成昏昏欲睡之际,余幼安的声音忽然响起:
“林成,我刚刚给你卜了一卦,不太妙。”
他族中世代都会卜卦看相,据说已经传承了几百年了。
不仅看人十分精准,卜卦的准确也是十分了不得。
放在平时,林成定会马上起身听他仔细说道。
但刚重生回来就忙忙碌碌那么久,还被迫知道了一些上辈子都不知道的东西。
导致他此刻心神俱疲,翻身都懒得动弹。
因此,他只是在即将入睡前,懒散无力地回复:
“既来之,则安之。”
“小安子,跪安吧.....”
满心顾虑的余幼安无语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