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場北頭,有一條小河溝,小河溝後頭是一片沼澤地,當地人都稱之為澇窪甸子。
過了那片澇窪甸子,是一溜黃土崗,黃土崗上蓋了一溜單獨或相連的自建房。
老胡家就在那片房子的最東頭住,也是一處自建的兩間半木刻楞泥草房。
這邊住戶少一些,地方能寬敞點兒,老胡家的院子比盛家大。
盛希平過來的時候,老胡家煙囪已經冒煙了,應該是生火做飯呢。
菜園子裏有個人,正蹲在那兒不知道幹啥,盛希平一看那身影,就知道是隊長老胡。
“老胡叔,忙啥呢?”盛希平咳嗽一聲,笑嗬嗬的跟菜園子裏的老胡打招呼。
老胡正在芹菜地裏間苗呢,聽見動靜回頭,一看是盛希平。
“哎呦,是希平啊,這一大清早的,你咋來我這兒了?”
老胡趕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笑嗬嗬從菜園子裏走出來。
“叔,這是我今早晨去抓的魚,正好給你送來點兒。”
盛希平笑嗬嗬的把搪瓷盆端到了老胡麵前。
老胡一看,高興極了,“哎呦,你又去抓魚了?
要我說啊,整個兒前川林場這些年輕的裏頭,就數著你有能耐。
進山能打獵,下河能抓魚,啥都能往家裏劃拉。
老盛大哥真是有福啊,養了你這麽個能幹的兒子。”
盛希平往年也經常打獵抓魚的,林場的人都知道。
更不用說,這兩天又是野雞又是大蛇,早就傳遍了。
“老婆子,趕緊來,希平給咱家送了些魚,你快找個家什兒裝上。”
老胡扯著嗓子喊了聲兒,然後拽著盛希平的手就往屋裏走。
“老大,起來了沒有啊?趕緊燒水,給你希平哥沏茶。
一天天就知道懶,早晨不睡到大天亮不起。
你看你希平哥,人家一早起去抓了不少魚回來呢。”
老胡這嗓門兒挺大,直接把屋裏還睡覺的孩子都吵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