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什麽膽了,先喂狗吧。”
劉玉河摘熊膽的工夫,盛希平正給狗子們檢查傷勢呢。
狗子們跟黑熊鬥了好一陣,多少都受了傷。
其中數著二青最重,二郎神稍輕,其他幾個,或多或少也有傷,但是不重。
獵狗不怕受傷,隻要能打下來獵物,就會越來越猛。
就怕是受了傷還磕不下獵物來,幾次之後,狗就沒信心了,也會越來越滑。
所以說,這打獵不光看狗,也得看人。
狗再硬,人配合不到位,槍法不行,也是白搭。
到最後,鬧不好還會狗死人傷。
好在狗子們傷的都不算太嚴重,簡單包紮之後,照常吃喝,一點兒也沒耽誤。
等到喂飽了狗子,三個人直接將剩下的熊肉分開,能剃骨的地方剔骨,內髒什麽的也都不要,掛到樹上。
夏天,這黑熊不算肥,體重沒有達到巔峰。
再扣除內髒、骨頭,以及喂狗的肉,剩下也就不到二百斤了。
肉用麻袋裝了,三人各自背一部分,然後領著狗,往回走。
進山的時候,為了找黑瞎子,其實繞了遠路。
回程的時候,三人找了條近路,能節省不少時間。
饒是如此,等他們回到大堿場的時候,也快六點了。
狗子們沒拴,一進屯子,便撒開腿先行回家了。
盛希平三人扛著肉還有槍等東西,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劉長德一家子都在家翹首以盼,懸著心等消息呢。
一見狗子們回來了,而且一個個肚子溜鼓,就知道這次上山獵熊,應該是成了。
“老婆子,趕緊收拾飯吧,孩子們馬上就該到家了。”
劉長德長出一口氣,招呼老妻還有兒媳婦們,趕緊收拾飯菜。
話音剛落,盛希平三人從外麵進來,每個人肩膀上都扛著個麻袋。
不用說,那裏頭肯定是熊肉啥的。
“爹,師父,我們回來了。”三人進院,齊聲說道。
“好,回來就好,趕緊,先把東西放下,進屋洗手吃飯。”
劉長德滿麵笑容的招呼孩子們進屋吃飯。
原本,盛希平過來看望師父師娘,隻打算留下吃個中午飯的。
結果趕上了這麽出兒,又跟著進山去獵熊了。
這眼瞅著六點,一下午滿山跑又累又餓的,盛希平也就沒管那些,索性留下在劉家吃晚飯。
晚上飯菜簡單些,有中午剩下的兔肉燉鬆蘑,再添點兒別的菜,配著金黃的大餅子。
盛希平三個都餓了,一頓狼吞虎咽,吃的別提多香。
吃過晚飯,盛希平起身要走,劉長德趕緊說,讓盛希平帶一些肉回去。
“孩兒啊,你拿個熊後腿回去,給你們場的書記。
人家幫了大忙,咱不能沒表示。
另外呢,你再多帶點兒肉回去,這夏天的熊雖說沒那麽肥,也能出不少油呢。
你們林場吃點兒油費勁,全指著供應。
你如今也是不自由,沒那麽多工夫進山,家裏怕是也沒多少葷油吃了吧?
多帶回去些,估計能吃到入秋。
等著秋天的時候,找機會你們哥仨再去整點兒啥回來。
別管是野豬還是黑瞎子,焅點兒油,也就夠冬天吃了。”
劉長德這個歲數了,想事情自然比年輕人周到,安排的也很合理。
“對,對,弟啊,你家人口多,你多帶點兒肉回去。
別跟我們客氣,如今這時候天氣熱了,這麽多肉留著容易壞,趕緊分著吃了正好。”
那頭,劉玉江也說。
既然師父和兄長都說了,盛希平也不用矯情。
於是就照著師父說的,拿了個熊後腿,另外又裝了不少熊肉,就這麽扛著麻袋走了。
“師父,師娘,我先回家了啊,改天我再來看你們。”
盛希平扛著肉往回走,大堿場跟林場這二裏地在年輕人眼裏,根本就不叫事兒,不多時,盛希平回到了自家。
家裏已經吃完飯了,正往下收拾桌子呢。
見到兒子扛著個麻袋回來,張淑珍一愣。
“這是幹啥?你不說中午在你師父那吃麽?咋這麽晚回來?
吃晚飯了沒?正好飯菜還沒涼,你趕緊吃口。”當娘的,最惦記兒子吃飽穿暖。
“媽,我在師父家吃晚飯了。”盛希平急忙說道。
“快找個大盆,我把肉都拿出來。”
這麽多肉,得抓緊時間處理,要不然壞了多可惜。
張淑珍一愣,“肉?啥肉啊?你師父給的?
你看你,可真夠實在的,在你師父那兒吃兩頓飯,臨走還拿這麽多肉?”
“媽,這是我跟大哥二哥今下午去打的黑瞎子,你快把盆拿來吧,我還有事呢。”
盛希平哪有閑工夫跟母親細說啊,他還得趁著天沒全黑,給王家川送個熊大腿呢。
張淑珍倒是有心想問問怎麽回事,可是見到兒子著急的模樣,也就沒多問。
隻把昨天前天裝蛇的那大盆又拿出來,看著盛希平從麻袋裏往外掏肉。
“哎呀,這麽多啊,挺大一個黑瞎子呢。”
盛希平把大部分肉都放到盆裏,隻單獨把那個大腿重新裝麻袋裏頭。
“媽,我出去一趟啊,等會兒回來。”
說完,把麻袋放肩上,快步出了盛家,直奔王家川那邊。
王家這邊,王家川剛從場部回來,王家川的媳婦正收拾著往桌上端飯菜。
見到盛希平來,王家川兩口子都挺納悶兒。
“叔,今下午,我跟人家進山打了隻黑瞎子。
這是個熊大腿兒,給叔和嬸子送來,嚐嚐新鮮。”
盛希平跟王家川兩口子不見外,不等他們問,直接就把麻袋裏的熊大腿兒拿了出來。
“哎喲,你這進山打獵去了?
我的天,可真是不得了,黑瞎子也能打死呢。”
王家川一看,那說是熊大腿,實際上連著後屁股呢,看起來得二十多斤沉。
“你看你這好不容易打了頭黑瞎子,肉就自家留著吃唄,還給我送啥?”
“叔,這可不光是我打的,還有我師父家倆哥哥。
這也是我師父的意思,特地讓我送來的,謝謝叔今天幫忙。”盛希平笑著解釋了下。
本來就是這樣,不能說他拿著熊腿送人情,把劉家父子給扔了。
王家川一聽這話,點了點頭,“看看你師父,還這麽外道呢。
別說有你和你爸的情分,就算沒有,這本鄉本土的,堿場那邊過來找,我還能不幫麽?”